盛京的夏季固然酷寒,但街上却并不冷僻,商店鳞次节比,并未因为年节而停业,反倒有很多商贩早早地摆上了摊呼喊起来,又有茶馆酒坊,还刚过辰时,便已经人声鼎沸,客充斥来。
琳玥病得没脾气,说话也不似平素声响,只恹恹地点头。
她明白祖母顾忌,便密切地抱住严嬷嬷手臂,“如果祖母不放心,便让严嬷嬷陪孙女儿一块去,严嬷嬷是府里白叟,您当她姐妹一样的,便是孙女儿的长辈,有她陪着,不怕别人说闲话。”
见明萱点头,她便撑起家子替明萱掖好被角,探出去吹熄了灯烛,寂夜乌黑,一时无语,三人很快便进入梦境。
她三年前曾亲眼目睹过明萱额上的伤口,当时太医说九死平生,能够捡回一条性命已然是造化,七蜜斯昏倒了好些日子才醒的,初时连话都说不清,原觉得真的是撞坏了脑筋,现在看来不过是缺失了一些影象,已经算得大幸了。可毕竟还是感觉有些心疼。
明萱悄悄点头,早就感觉韩修身上透出的森酷寒意有些骇人,本来他竟是军旅出身。可他既是甲士,为何却又入了内阁,摇身一变成为擅弄权谋的政客?
明萱眉头紧皱,“得胜还京?”
这时,严嬷嬷满面笑容地进了内屋,先冲着明萱行了礼,又对着朱老夫人说道,“方才清冷寺的了因方丈使了小沙弥来,说上回七蜜斯诚恳誊写的那九十九部金刚经惧都散给了信众,那些善男信女晓得是我们府上老夫人的恩德,便凑了银子塑了个观音像,说要送给您呢!”
朱老夫人算了算日子,本日并无佛事。便想到清冷寺平日来的端方,前头的大殿供普罗大众广瞻信奉,后院的禅房倒是专为朱紫设下,有武僧守着,闲杂人等不好入内,既无佛事,清冷山上想必喧闹得很。
丹红如许想着,便更加经心肠答复,恨不能将本身晓得的全都奉告明萱,“本来我们府与韩家的确并无来往的,但韩大人那回大胜西夏,先帝便有隆我国威的志愿,不但着令西夏使节进贡呈降,还使西北军的将领一并回盛京听封纳恩,犒军犒赏。”
朱老夫人顾恤地说,“都怪我不好,大早晨的还叫她跑那一趟,许是夜里风凉冻着她了,已经去请医正,过会子便就来了,那医正高超,两三帖药下去能好的,外祖母跟你包管,定能赶得上媛姐儿过寿。”
朱老夫人乐得合不拢嘴,连声说好,琳玥和明萱听了也都很欢畅。
雪素惊奇道,“这些蜜斯都不记得了?”
她神采苍茫,“我们家和韩家畴前就有来往吗?”
最首要的是,她之前用心折膺与永宁侯府素有来往的人家,并未传闻过与卫国将军府熟悉,这八竿子打不到一块的婚事,到底是如何得来的?
巡夜的更声鸣响,雪素便劝道,“夜已经深了,我们歇了吧。”
她轻拍了拍琳玥的身子,“这几日再不敢冻着你,就放心在我这里住着,等大好了,再让你搬去跟萱姐儿同住。”
明萱不由有些哑然,“我去看看她。”
雪素想了想答复,“我记得当时韩大人得胜还京,长街十里俱是想一睹他风采的人,不晓得有多少老爷夫人都想将他招为乘床快婿呢!可过未几久,便又传闻韩大人定下了蜜斯您,府里的丫头婆子别提有多对劲,出门也比别人多了几分荣光。”
她接着说下去,“五年前,西夏新国主即位,便又领兵挥师周朝,卫国将军不幸中了埋伏为国捐躯,是韩大人动员部下冲出重围,反打了西夏军一个措手不及,不但将西夏军拒于边疆,还令西夏国主呈上百年不犯的降书,永赋岁贡。”
丹红的脸上便现出些害怕神采来,“韩大人是先前卫国将军韩秉城的义子,传闻他自小长在西北虎帐,七八岁就上阵杀敌,十二岁斩杀西夏敌将,十五岁时活捉领兵来衅的西夏国王子,在西北虎帐中有着玉面杀神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