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的禅室,点着令人凝神静气的檀香。
雪素从食盒的基层取出个包得严严实实的小承担,“珍珠和宝石俱在这里了。”
他是削发人,只顾救人,尘凡间的纷争他是不想管也管不到的。
这话听起来冲动地有些毫无章法,但细心咀嚼却大有深意在。
朱老夫人沉吟半晌,才说道,“既如此,那老身便见一见这位后生孙辈吧。”
明萱悄悄点头,“便都看你们的了。”
巳正到的清冷寺,因早下了帖子说永宁侯府老夫人要来,了因方丈竟亲身候着,迎了朱老夫人一行至禅房,他呼了声“阿弥陀佛”,便又说道,“贵府三夫人的法事设在了净莲堂,是由老衲座下的大弟子圆通亲身主持的,莲花座上的香油倒是要等着七蜜斯亲身来添的。”
明萱福了一身,便有小沙弥引着她至净莲堂。
她心中感觉犹疑,严嬷嬷清楚与她说过的,萱姐儿的马车脱了毂后,那孩子善心令人将石子皆都清理过了的。裴家大爷的车倘若在前头出事的,那山道上的石子便不成能仍旧那样整齐,他如果在萱姐儿背面上的山,那怎还会有惊马摔腿的事?
朱老夫人有些依依不舍,但却仍打起精力令严嬷嬷套车。
了因方丈见朱老夫人凝眉,便屏退了服侍的小沙弥问道,“老夫人但是有话要对贫僧说?”
朱老夫人忙道,“方丈操心了。”
马车上,明萱向雪素问道,“东西都拿好了?”
翌日凌晨,琳玥起家便去了安乐院与朱老夫人告别。
了因方丈的师弟了参精通医术,裴家大爷这些年没少打着治病的名义出入清冷寺,求医想必是真,另求庇护也是有的。清冷寺到底是名川大刹,来往的达官朱紫无数,倘若当今的镇国公世子夫人当真做得过分,害死了裴家大爷,清冷寺只要透出去一点半点,世子夫人逼死原配嫡子的名声算是做定了的。
这打算昨夜她与雪素推演了千遍,是不会有失的。
朱老夫人因着这点笃定了因方丈与裴家大爷有旧,便旧开门见山,直接问道,“传闻他受了腿伤,是在山道上出的事吗?到底摔得有多么严峻?”
畴前顾岚娘与永嘉郡主交好,朱老夫人也是以晓得襄楚王与清冷寺是素有渊源的。
朱老夫人便有些心疼地说道,“这好端端的,如何就伤了腿,是在那里摔着的,严峻吗?我方才与方丈方丈说话,听得他说你在这里,便想着要见你一面,谁成想你这孩子竟还受了伤……”
裴家大爷的事,朱老夫人用脚指头都能猜到定是他继母失德惹的祸端,但即便如何,又与她何干?但裴顾两家,自从今上即位改立裴氏为皇后起,便就存了心结,老三的事朝中明眼人都晓得是如何回事,虽是今上的不义,但倘若没有裴家的野心相逼,也不至于此的。现在,顾贵妃怀了皇宗子,这干系便更是剑拔弩张。
丹红翻开帘子,看了下现在正所处的房位,“嗯,出了内城后不久便有一座石碑,那边偏僻,人迹罕至,中间就是树林,倒是去清冷寺必经之地。表哥这会应已经那候着了,我们留意看到别人,便与车夫说我要小解,让背面的车先行。”
她顿时忧心忡忡起来,“二十年前,北方起战祸,当时也有很多流民,我还记得朝中有位沈大人的家眷上京,路子那些地点,只因美意恩赐了几两银子和一些糕点,却让那些流民起了贪念,阖家都给抢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