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嬷嬷不敢怠慢,便忙迎了明萱重新上了马车。
她立在门前去里头望了畴昔,只见屋内的佛台上供的是白玉雕镂的莲座观音佛像,菩萨手中持着羊脂美玉做的净瓶,翡翠砥砺而成的翠枝杨柳拂过,正要将甘露洒向人间。
明萱忙摇了点头,恭敬地说道,“倘若做不得这些,信女便不会到来此处了。”
严嬷嬷便上前悄悄扣门。不知是拍门的动静太小,还是念佛的声响太高,直过了好久,也无人上前来理睬。她神采微变,心中暗自思忖着莫非玉真师太临时忏悔。不再情愿收留七蜜斯入庵?可她又不敢真的强闯,里头那位但是今上的祖姑奶奶,那是多么高贵身份,倘若令人吃惊,那但是极刑。
她将头抬起,一双莹莹秀目中写满了果断与对峙,“求师太收留。”
圆惠引着明萱入了后院,停在了西首一间小屋门前,她将门推开,眼中略带着怀恋苍茫着说道,“这里曾住过师太心疼的后辈,自她过世以后,这里再无人住过。师太却允我清算这间屋,可见她内心非常喜好你呢。”
她眸光微动,嘴角不由自主地微微翘了起来,缓缓将那袍服取过来瞧,那衣裳料子甚好,看得出乃是新制,她便柔声安抚严嬷嬷,“嬷嬷莫要忧心,门扉开着,这里又给我留了衣物,想必师太的意义,是令我在外头换过衣裳再自个出来。”
明萱不敢怠慢,便悄悄进了屋内,寻了个空的位置盘膝坐下,学着沙弥尼的模样双手合什低声念了起来,她这三年来没少誊写经籍,常见的佛经俱都记得烂熟了,是以背出正在念的这篇来倒也并不吃力。她一身杏黄尼衫,又将青丝都皆藏起,乍眼瞧畴昔,倒与这场景调和得很,半分都不感觉高耸。
明萱双手合什,冲她点了点头子送她分开,心中的讶异猜疑却更盛了。
明萱心中淌过非常感受,总感觉初度见面,圆惠似是对她过于热忱了。可她并非不晓得好歹的人,圆惠的热忱里充满了美意,她是能够感遭到的,一时便只好压下心中猜疑,笑着冲她福了一礼,“那就有劳了。”
严嬷嬷接着说道,“周朝皇室自上两代起便子嗣残落,现还在的那几家亲王郡王皆是惠成帝一脉,实则都是玉真师太的长辈,即便师太已经是方外之人,宗室也都敬崇着她,为怕扰了白云庵的平静,便只在此处设了禁卫防护。”
严嬷嬷公然等足一刻钟,见里头梵音静了,庵堂的门扉也不知何时落了锁,这才心中略定地呼了口气,她笑着拍了拍泪眼婆娑的丹红的肩膀,“蜜斯无碍了,我们归去吧。”
但同时却又有一股淙淙暖流从心底淌过,垂垂伸展至满身。她眼角一酸,差点就要落下泪来。祖母为了本身殚精竭虑,不晓得费了多少心机才气求得玉真师太的庇护。当真是一片拳拳慈爱之心,她非木石,怎能不受打动?
明萱有些错愕,没想到玉真师太的来头如许大。
她顿了顿,脸上重又现出笑容,“你出来清算清算吧,我的屋子就在隔壁,若你好了,便来寻我。”
这屋子很小,安排地非常简朴朴实。临窗放了一张四尺宽的床榻,床头是一座几案,看起来像是简易的妆台,倚着前面的墙板立着个小柜,仅只如此,便已经将这间狭小的屋子填满。
玉真挑了挑眉,低声叮咛右首立着的比丘尼,“圆惠,她便交给你了。”她将话说完,便轻拂袖袖,独自带着沙弥尼们从后堂绕了出去,回了静室。
明萱“噗嗤”一笑,美丽地如同夏花在枝头乱颤,“嬷嬷如果不放心,可在此处等上一刻钟,倘若我未曾被师太赶了出来,你们再回府向祖母复命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