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事已至此，杨氏已经没有别的退路了，她是决然不能承认杜娘子手中的巨资是她所赐，不然这难道是在公开承认杜娘子是她监督着静宜院的耳目？她若强辩是对裴静宸的体贴，这话说到那里都没有人信的，若只是体贴，何必要撇下重金？
她叹了声，“谁成想竟然出了如许的事？”
她言辞狠恶，并未停顿，接着喝道，“你不过静宜院内一个守门的仆妇，倒是有何德何能令我给你颁下这很多犒赏？这些既不是我赏的，亦不是大***物件，那定然是你偷来的。”
她神采狠戾地回身对着桂嬷嬷说道，“这几日派人在城中各个酒楼茶肆盯着点，我兄弟说前几次对我倒霉的谎言都是从这些处所传出来的，多数也是那小贱人的手腕，我怕她此次又要故伎重施，让我在盛都城里再丢一次脸。”
她嘲笑一声，不再去理睬。却将目光投射到其他世人身上，她目光微垂，忽得叹了口气，语气也放柔下来，“你们如果自问有杜娘子的本事。能令这府里的主子们不顾脸面也要保下你们，那我便也令人将你们恭恭敬敬地送去能护住你们的人那去。”
这点事，阖府高低恐怕无人不是心知肚明，可有些事，倒是只可领悟而不能言传的，现在正值皇后娘娘的多事之秋，她万不能再落下甚么口舌令人诟病，惹得宫里头伶仃无援的娘娘再被分了心。
裴静宸可还算是皇亲国戚呢！
她不再多言，回身进了屋内等着，她信赖誉不了多久，便会有人出去。
杜娘子一时惊呆，强要辩白说道，“世子夫人，这些清楚是你赐给奴婢的！”
杜娘子见抬出世子夫人的名头，明萱便不敢再发落她，便觉得这新来的大奶奶看着狠戾，实则仍旧是软柿子，她想着本身跟了世子夫人十来年，没有功绩也有苦劳的，世子夫人如果见死不救，将她推了出去，那今后这阖府高低的主子，谁还敢替世子夫人效力？
桂嬷嬷昂首称是，一边又问道，“杜娘子的男人杜大富，就在二门被骗差，也是我们的人，畴前也没少调派他做事，这回他婆娘出了事，我怕他……”
静宜院的下人在两个时候以内便被换过一遍，这等雷厉流行，不但令杨氏恨得牙痒痒，也令其他几房心不足悸，倒是再没有人敢三不五时来招惹明萱了。
跪了一地的婆子丫头中，也有几人有所意动，刚待要学着杜娘子那样起家回话。
再说，她男人在二门被骗差，这几年来也没有少听世子夫人的调派，只要夫人一日用得着她佳耦，就不会坐视大奶奶对她要打要撵不管，真到了衙门里去，难保她一时说了漏嘴，将世子夫人的那些肮脏事都牵涉出来的。
她嘴角闪现几丝嘲笑，“倘若不是，也烦请替我向世子夫人讨个示下，这等不忠不义违逆犯上攀污主子的主子，应当如何措置才好。”
这倒是个不测的收成了。
严嬷嬷瞧着杨氏打断了牙齿和血吞，却还不得不做出一副附和的模样，内心但是乐开了花，但她为人老沉，又在朱老夫人面前历练地多了，早就已经学会了喜怒不形于色，她恭谨地欠身又行了一礼，这才辞职。
杨氏嘲笑着说道，“你这贼婢，偷了主家的东西不肯认，竟然还敢栽赃到我头上来，你们大奶奶倒说得没错，这等不忠不义违逆主子给主家泼脏水的奴婢，我们裴家留不得。”
却听明萱接着说道，“罢了，非论如何，裴府你们是留不得了，只是我也不肯意难为你们，如有人肯对我实话实说。那就进屋子来找我，到时便是让你们分开，也天然将那些财资让你们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