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老夫人不敢怠慢,忙亲身迎了上去,与老太妃和王妃郡主相互见了礼,然后笑容满面地替了侯夫人将老太妃扶过来,“这么大冷的天,老太妃本该在暖阁里饮茶听戏的,今儿为了我,倒让您在寒天里来回颠簸遭了罪,妹子内心可真过意不去。”
话音刚落,正屋内便有些悄声群情。
老太妃的笑容更加慈和,悄悄揉了揉明萱额发,“我年青时曾得过一幅唐伯安的妙莲观音图,厥后因些原因弄没了,这会看到你会点睛,我便又想起那幅画来。萱姐儿,如果得空,给姨祖母画一幅可好?”
本身能帮的,便也只要这些了。
明萱不敢游移,忙将手扶住朱老夫人的手臂,莲步轻移,缓缓袅袅到了门前。
第9章
本来周朝皇室向来子嗣不丰,好不轻易先帝时连得九子,却因御座之争五龙夺嫡手足相残,到现在太祖爷的嫡脉子孙除了今上外,便只剩了四家。临南王镇守南疆,成怀王据势西塞,清平郡王盘置东北,唯独东平王府因血脉最亲,得以留在盛京。
是以裴皇后对东平太妃非常信赖倚仗,今上也对太妃恭敬有加。
老太妃忍不住笑着点了点明萱的眉心,“真是个实诚孩子,姨祖母说要这画,可不是立时非得不成的,你这大过年的就一心一意为我作画,也不怕你祖母恼你不懂事?”
明芍忿忿地望着被朱老夫人拉在身边服侍的明萱,心中既妒又愤,本日祖母也不知是如何了,一向偏疼着顾明萱,一句好话都未曾替本身说过。这也便罢了,东平太妃和安国公夫人也都对顾明萱另眼相待了。
先帝的皇后早逝,今上的生母也并不长命,乃至今上践祚九五时后/宫当中并无太后掌执。新帝即位,朝堂权势重新洗牌,连内/宫也是如此,新旧更迭,宫人们各事其主,不免另有些夺嫡后的余波。裴皇后到底年青了些,今上便请东平太妃入宫协理了两月,雷霆手腕之下,全部后/宫才算真正归拢至裴皇后之手。
明萱偷偷昂首去看,东平太妃穿戴身华贵的一品仙鹤补亲王太妃常服,腰间系了代表宗切身份的玉佩绥带,头上倒并未戴着厚重的太妃金冠,而是在鬓角簪了支七翅鎏金凤钗。
她眼中带着几分恋慕,笑着问道,“敢问老太妃,这两副抹额是出自哪位徒弟的手笔?若那位徒弟尚在盛京,我倒是想慕名而去,请她为我也绣一副。”
朱老夫人一双利眼瞥见门上小丫头的表示,便晓得东平王府的人已经到了,她整了整衣冠,向明萱招手,“萱姐儿,你过来,陪祖母至门口迎老太妃。”
已故的东平老王爷,与先帝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
明萱哪敢说不?
拾锦轩与安乐院只隔了一片荷塘,寒天路滑,轿夫的脚程有限,朱老夫民气里冷静计算着时候,一边令人唤了西厢暖阁里的蜜斯们出来候着,正屋里坐着的几位太夫人闻讯纷繁清算容仪,本来在东配房聚着说闲话的夫人们也恭恭敬敬地出来驱逐。
安国公夫人也有些惊奇,明萱固然三年未曾见客,但畴前倒是花会宴席上的常客,她为人活泼热忱,虽也讨人喜好,但毕竟被顾三老爷宠嬖得有些过了,没有女孩子的贞静娴雅,跳脱得倒像个小子。
这时,屋别传来了说话的声响,严嬷嬷毕恭毕敬地挑起暖帘,侯夫人则谨慎翼翼地扶着老太妃进屋,“太妃慢请。”
朱老夫人趁机便说,“这也是萱姐儿的结壮。您看,她明显会画圣的点睛技法,倘若她替我作一幅观音大士画像,我看了定然欢乐,就算吃力量,也不过几日风景。可这孩子偏不,非要费了好几个月的工夫抄齐九十九部金刚经献到佛前,说是替我祈福贺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