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娘和喜哥儿进家门的时候,已是午后。
奶奶吴氏烧好了午餐,等得她们返来,大师才开饭,便是李老掌柜的现在也端坐正位。
“在呢,在屋里。”贞娘说着,冯氏就一甩手进了屋。
神采不太都雅,一个入赘的,如果真偷偷又娶了二房,那是毫不能估息的,李家丢不起那人。
冯氏说着,一把又扯了孙月娟:“走了,回家了,今后啊,这里少来。”
一边赵氏嘴角抽抽,是心疼的,杜氏则啧着嘴,想着如果能留几块给笑官多好啊,沾沾文气,说不准长大的也能弄个举人老爷铛铛,那她就是举人的娘亲,也是很风景的。
一进得屋,就看到喜哥儿坐在桌边,手里拿着一块锅巴,沾着菜汁吃的津津有味。嘴还不断的说着话,尽是早上在六爷爷家的所见所闻。
想着,贞娘便去了爷爷的房里,拿起桌上还没有封口的信,翻开一看,无外乎就是鼓励自家老爹勤奋做事的一些话,贞娘因而拿起桌上的笔,砚上墨迹还未干,贞娘就借着砚台上的墨把金花姑父的事情跟自家老爹说了说,也就是提个醒儿,想来这时候,六爷爷定然已经派人去姑苏探听了。
看着晃当的院门,贞娘明白,不消说了,定是婚事谈崩了,这在贞娘的料想当中,自家娘亲可不是个傻的,又哪能不明白冯氏的所图。
这小子常日里没事就去听书,这提及八卦来竟也学了平话的那一套,顿挫顿挫的,倒也挺吸惹人。
“返来了,吃过了没?”奶奶吴氏叠声的问。
墙边的竹床上,笑官儿正依依呀呀的打着滚儿,抗议大师对他的忽视。眼瞧着就要滚到地上,贞娘赶紧一个箭步的上前,将他抱在怀里。
孙月娟倒是未语先笑,还一个劲的瞅着贞娘,看的贞娘是一脸的莫名其妙。
“咱家也有的,只是都叫你们爹给败光。”奶奶也嘀咕着。当初,家里凡是有些值钱的都被李景福拿出去赌掉了。
李家一家人还在吃午餐,赵氏跟杜氏婆媳两个一早就去了桑树地,锄草施肥的忙活了一个早上,才刚从地里返来不久。
当然,统统只是想想。
倒是松了口气,只是如此一来,本身跟孙月娟的这点交谊说不得渐渐的就要淡了,有些可惜,但时运如此,亦不必太在乎。
“娘,那只是猜想,也不知真假的。对了,我爹不是在姑苏吗?怀德叔还没有走吧?咱家写给爹信送去了吗?如果没送去就问问爹,让他悄悄探听看看真假。”贞娘道。
“嗯,当年,祖上留下很多古墨的,我们几房兄弟都分了些,你六爷爷家有唐时的龙香墨也不希奇。”一边李老掌柜道。而内心欣尉的倒是贞娘能一眼认出来,想来这些年这丫头是真的下了苦功的。
李老掌柜想着,又那里晓得,他之前没看错,当时的贞娘确切是想骗吃的,跟现在的贞娘是两回事。
“实在我也做不太准,不过,那方墨是唐时的龙香墨应当不会错的。”贞娘抱着小笑官道。又说了一下那墨的一些特性。
“娘……”孙月娟难堪的叫了一句,终究却硬是被冯氏拉走了。
喜哥儿说着,就往那桌角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