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说着,嫡嫡咕咕的一阵子。
“这好人家呢,我们自该给她相看着,担这丫头于制墨一道很有天份,丢了也可惜,再说了,你忘了当年景奎订的郑家的女儿呢,景奎走了,也把郑家那女儿的毕生给迟误了,前些日子,郑老兄走了,传闻那丫头境遇不太好,贞娘这回虽说田家少爷保得一条命,但那田少爷终归是险死还生哪,至今还躺在床上呢,贞娘还是跟克字沾了边,又被田家退亲,处境并不比当年的郑家女儿好,将来会如何样还不好说,于其想着依托别人,倒不如为她谋个能安生立命的本领。”
想着掀了门帘进屋,又听得爷爷道:“不过,点烟也确切分歧适女儿家干,我看,明天我去找找老九吧,让贞娘到墨轩里做事,掌掌眼。”
“就是不知那里有生漆,之前阿谁还是跟一个过路的漆匠讨的,现在这漆匠可找不到人了。”贞娘道。
竟跟贞娘之前的处境仍为类似。
“较之你本日交的烟料如何?”李老掌柜两眼炯炯的问。
“既然晓得这些,你为甚么说要去墨轩非得让墨轩的人来请?你要晓得,这个能够性很低。”李老掌柜舒舒畅服的泡脚,倒是跟孙女儿聊上了。
听得贞娘这话,李老掌柜眯着的眼俄然展开,瞪着贞娘,那神情较着是让贞娘持续说下去。
自古这些学士就没有一个不爱好墨的,南唐韩熙载制‘麝香月’墨,苏轼制‘雪堂义’墨,这都是文人的便宜墨。
“嗯,约莫是前年吧,大雪,有几个游学之士出城受阻,就在水伯的老虎灶那边歇脚,孙女儿去打水,便听得他们海阔在空的聊,孙女儿听得甚是入迷,后又听得他们聊起徽墨,此中亦有好墨者,提及古之烟料时曾说到,生漆于桐油入烟结果更佳,当日孙女儿正看过爷爷的制墨条记,猎奇之下,就在家里试过,厥后又插手猪油,试点烟的结果非常好。”贞娘道,实在她说的这个就是后代的超顶漆烟墨的烟料。
“呵,好大的口气,你觉得就凭你明天这点烟料,墨轩就会来请你?奉告你,说不得现在墨坊的人还在以为你明天送去的烟料是爷爷我烧的呢。”李老掌柜半打趣倒是半当真的道。
回到家里,贞娘直接提着热水去了爷爷奶奶屋里。到得屋外,就听得屋内爷爷奶奶的说话声。
以是,贞娘把这事情推到文人头上是不会错的。
“嗯,倒是个孝敬囡儿,今儿个可贵赚了点钱,就巴巴的给我们买了梨膏糖,只是贞娘倒底是个女孩子,这点烟实在不是一个女儿家做的事情,我那日瞧着她那满脸黑灰的模样都心疼,我瞅着是不是找找张媒婆,还是该给贞娘说个好人家,有了依托,也不消吃这等的苦头了。”吴氏道。
“这么说,你有新的烟料配方?”李老掌柜盯着贞娘问。
“爷爷,制墨但是首重配方?”贞娘侧过脸问。
李家六爷就住在城外的田庄里。
也因着大伯早亡,奶奶就格外的宠着自家老爹,没想这一宠就把老爹宠歪了。
贞娘在内里听得自家爷爷这话,只感觉说到本身内内心去了,可不恰是如许嘛。
“你就怪我宠?当年老迈景奎活着的时候倒是不宠,他跟着你山里沟里跑,没顾了身子,得了病了走了,比起景奎,景福就算是不肖,那也好歹活生生的,比没有都强。”吴氏听李老掌柜的抱怨她宠坏儿子,便气哼哼的回嘴。
“哎,景福可吃大苦头了。”奶奶吴氏有些哽咽的道。
贞娘听得这话,才想起仿佛听大哥提及过,她家本来另有个大伯的,自小就跟着爷爷学制墨,厥后一次上山找松时,不知是中了障还是撞了邪甚么的,总归是一病不起,就走了,就在结婚的前三天,那无缘的大伯母也是以成了望门寡,至今还是孤身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