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唉。”水伯一个劲的点头着,却又冲着贞娘道:“你着丫头,能来看水伯,水伯就欢畅来,还带这么多东西干吗?你家的日子是比之前好了,但也不是那么太宽松,流派差事多了不说,你阿谁大哥又是个实诚人,客岁桐油中毒的事情,有几户家的孩子终归是落下了一些弊端,你一年来,你大哥一向照顾着人家,一年下来破钞实在不小……”水伯唠唠叨叨的。
不一会儿,那木梆子的声音又在城门洞巷子里响了起来。
“哎呀,别提了,一大早的就撞见鬼了,我早上见着了李景福呢。”水伯摇了点头道,随后又补了一句:“这年关了,上面的日子怕是也不好过,这鬼也不安生了,明儿个贞娘如果能过来,得跟她说说,多给她爹烧点东西到上面去。”
“喂,你这叫花子好不晓事啊,已经给过你铜钱了,你如何还赖着不走啊,这大过年的,你这不是给人找倒霉麻,走了走了……”门房李六斤很有些不奈的挥手赶着人。
这世上没有鬼,再加下水伯也不象是在做梦说胡话,那么,莫非她爹没死?想到这里,贞娘的心就抽了起来。不过嘴上却应道:“好的,一会儿归去,多给我爹供些吃的,多烧点纸钱甚么的下去。”
绕过四宝街,贞娘又一起跟人打着号召,不一会儿就到了家门口。
水伯便抬眼门外望了望,雾气再加上老虎灶的水气,迷迷蒙蒙的,也看不太清,只看到一小我影在闲逛,水伯不由的好笑道:“你此人这话说的,好好的人,那里会不见呢,李家人如本日子好了,都搬到祖屋那边去了。”
那人说完,四周人不由的也七嘴八舌了起来:“可不是嘛,现在的李家可瞧不上我们这些城门洞的贫民家了。”
她身边还跟着喜哥儿,另有一大帮十二三岁的半大小子,个个都是你抬我搬的,带着好些个东西。
水伯一边从灶里退火,一边找出梆子,筹办敲梆让别人来打水。嘴里还嘀咕着:传闻前儿个,贞娘那丫头从南京返来了,李家的老夫人亲身到城门口去接的,真是出息喽,他就瞧着那丫头有出息的。
因而的,水伯便把他一大早见到的事情再细细的跟贞娘说了说。每个细节都很清楚。
而贞娘这时听着水伯的话,却有些傻眼,她是不信这世上有幽灵的,因而赶紧问着水伯早上他是如何见着她爹的。
至于喜哥儿,那小子带着普通同年的家小,不疯到用饭是不会归家的,年边,由着他去吧。
见鬼了,水伯揉了揉眼睛,再细心一看,不错,是李景福,还冲着他笑呢,固然一身破褴褛烂的,但那脸水伯还是认得的,只是现在那脸上不知何时竟然多出了一道刀疤来。皮肉有些翻卷着,有些骇人。
随后贞娘又跟水伯聊了几句,又跟之前一样,坐在灶头帮水伯添了几把柴禾,然后才告别分开。
城门洞巷,水伯一如既往的早早就起床了,烧着开水,等水开了,全部老虎灶里就更迷漫着水气,白蒙蒙的,连那灯光都跟长了毛似的。
唉,不过,阎王让你半夜死,又岂留你到五更,算了,算了,真要死了也没体例,想着水伯才清算了表情,走出老虎灶的门。
转眼,辰时已过,水伯门口的粥铺子便有三三两两的路人吃着热腾腾的粥。水伯故意没心的照顾着,内心还在想着早上见到李景福的事情,说是做梦,可真不象啊,他当时在做事,可复苏着呢,特别到现在,李景福问话的声音还在他的耳里,真逼真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