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姝不说话,崔嘉因却感遭到有一两滴冰冷的水珠落在她的手背上。她抿了抿唇,更加用力的握住了白姝的手,想要借此给她力量。
何其悲惨!
固然她死力劝止白姝,不要被一时的心动冲昏了脑筋,但她也晓得,这个年纪的女人最轻易钻牛角尖,也晓得如果小女人被那所谓的爱情迷了眼,连连不顾统统同人私奔的事情也是做的出来的。
白姝摇了点头,道:“我只是不甘心罢了,却也晓得……却也晓得是全无能够的。莫说我们只见过一面,尚且不知他究竟是何方人士,即便晓得了,那又能如何了?父亲母亲已经老了,我不肯意他们难过。”
她按捺下心头那份伤感,对白姝说:“姐姐,你莫要再犯傻了。”
她握住白姝的手,轻声安抚道:“姐姐,我晓得的。情窦初开之时心中便会生出很多绮念,只是……不是谁都有如许的缘分。”
“姝儿,阿珩,快过来。”白夫人见她们两人过来,赶紧招手。待她们走到跟前时,又抬手理了理白姝额前的碎发,问道:“该说的话都说完了?”
情爱这类东西,端的是害人害己,就像畴前少不更事的她,因为那虚无缥缈的爱情,害死了族亲,最后也害死了本身。
聚散终偶然,毕竟是到了该分别的时候。
白姝扑哧一笑,说:“这倒也是。”
然后便不由分辩地把簪子塞到了崔嘉因手上。
“你忍心让伯母如许大的年纪为你操心吗?”崔嘉因的话在白姝耳边响起。
那封卢氏送来的遗言信上感染的鲜红的血液,见证了光荣百年的崔家的覆亡,也见证了她那好笑荒诞的爱情的消逝。
“折子戏里的才子才子郎情妾意,你觉得都是真的不成?话本里的东西不过是用来欺诈世人的,那里会是真事?如有如许的女人生在我们如许的家世,她们的了局究竟如何,莫非你我还不清楚吗?哪家的长辈容得下如许废弛家属名声的女人?”崔嘉因毫不包涵道。
这安静的假象一向保持到白夫人遣了侍女来寻她们才被突破。
崔嘉因好笑之余,心头却缭绕着一丝悲惨。
不过白姝向来是个懂事的,看她现在这模样,该是听出来了的。
“承你吉言了。”卢氏道,然后便牵起崔嘉因的手,和顺道:“阿珩,我们走吧。”
那些都是十多岁的女人,正值豆蔻韶华,还在天真烂漫的年纪,却早早的没了天真烂漫的资格,只能在家庙里青灯古佛了此残生。
她只怕万一。
“姐姐说的甚么话儿?我们原就不必如许客气的。”崔嘉因回道。
那一幕,在她心中定格成了永久。
或许是经历的事情多了,人也变很多愁善感了起来,崔嘉因心想。
两人在白府逛逛停停,看看景儿说说话,绝口不提崔嘉因即将分开清河的事情。
或许将来老了,回想起这段幼年旧事,还会笑着道一声幼年浮滑。
白姝哭过的眼睛略有些红肿,却显得愈发清澈了起来。这一笑仿佛冰雪溶解,让崔嘉因蓦地安下心来。
崔嘉因将那簪子簪在发间,然后环绕住白姝,眼中含泪却还是浅笑着,她轻声道:“白姝姐姐,我舍不得你。”
“不会忘,不会忘。”卢氏说,而后又同白夫人告别:“那我们便就此别过了。”
崔嘉因站了一会儿,还是掀起帘子扶着婢女的手登上了马车。
白姝闷闷的应了声儿,卢氏见白姝面上犹有泪痕,便笑着说:“姝儿如果得了机遇,便去上京玩儿,伯母让阿珩好好的带你逛逛,如何?”
相逢同拜别老是相生,人生聚散无常,她们能做的,不过是相见且欢娱罢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