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炼丹房内的三盏药炉隔三差五便被我打翻爆炸一盏,这炼丹房亦被里里外外翻修过数次。每一次皆是神君他腆着一张老脸去恳请天君拨人力物力。现在想想,那段光阴虽鸡飞狗跳,但内心还是美满的。
大师兄居高临下俯视了我半晌,一字一句道:“七万年,我都信错了你。”
他手抚过我的头发,悄悄拍着我的背,在我耳边低声喃道:“弦儿,莫要在为师面前逞强。”
他怔了怔,道:“自是有。”白袖长臂一舞,白净的掌心便躺着一只瓶子。他未立即将瓶子递与我,而是先沉吟了下,道,“弥浅……是想给你大师兄用么?”
我手攥紧师父胸前的衣衿,猛又吸了吸鼻子,很久,终究再也憋不住,道:“师父是不是也感觉,徒儿没用得很。大师兄、大师兄在仙牢里对我说,他……他信错了我七万年……师父,大师兄、大师兄他再也不会信赖我了!我、我是个不顶用的神仙,尽做些缺德、缺德事,这、这些……都是徒儿的报应!”
我半靠在石阶上,垂着视线淡淡地笑,持续道:“小团子唤我一声姑姑,他睁着两只大眼睛与我道,他想见爹爹。我是神仙,天然要助凡人如了愿,以是带他……”
他声音更幽沉了些,道:“那为何你还要带他们上天庭,为何要奉告他们天庭的事,为何?”
神君浅含笑了笑,道:“若不是有甚么需求,怕是你打死都不肯再来这里一趟。”话语间,说不出的落寞与无法。
我吸了吸鼻子,道:“这是徒儿自作自受,怪不得别人。”
但我晓得,他在气我,在恨我。
在桌上趴了一会,我感觉有些乏,便欲去榻上再躺一会。
我站起家来,瞥见大师兄立于桌边,便悄悄浮佻隧道:“大师兄让我走我眼下倒是走不得。天君有令,要小师妹我亲眼瞥见大师兄吞下瓶子里的东西才算数。”
我垂着眼,尽力咧着嘴,眼睛还是止不住酸痛,止不住酸痛。我颤抖着唇,咬紧牙,硬声道:“不痛,一点都不痛。师父,徒儿乏了,要歇息。”说罢我拿下他放于我唇边的手指,欲转过身去。
辞吐间他已带着我去了丹房。
我微不成闻地“嗯”了一声。
大师兄没被剔除仙骨肃除仙籍。
他浅浅道:“你我本不必如此客气。”
大师兄逆着光,神采如死了普通沉寂。
回到昆仑山,我便跑进了本身的卧房,关好房门。
“哆,莫要多嘴。”
天君将他锁在仙牢里,思过三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