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瞥见,凉凉的夜风拂过期,飞舞了漫天的桃花瓣。即便是在夜晚,也还看得见泛着粉红色的光芒。
我抬眼看着他。淡金色的阳光将他的侧脸照得很斑斓。他手上拎着一个小笼子,笼子里趴着一只白鼠。
我欣喜地笑道:“如此甚好。”
可这情字,我看不懂,比话本上的要难,要庞大。
我欣喜地抬起眼来,却不料刚好对上师父那狭促的眼,似笑非笑意味深长。我遂忙低下头去,谦善道:“回师父,是大师兄谬赞了。”
四周的风也跟着清清润润的,带着他身上淡淡的桃花香。我能模糊听到他的呼吸声,薄薄的气味喷洒在我的颈窝里,有些痒。
尧司眼睛眯了起来,邪邪一笑,道:“甚么意义,莫不是倚弦仙友记性不大好,当初在天界从桃花树上跳下压住了本仙君又骂了本仙君,这么快就给健忘了?仙友真觉得本仙君襟怀大不计算?”
大师兄脸孔一嗔,道:“休得胡说。”
这桃林与茅房就是不一样,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三)
师父一夸我,我就有些难以把持。
一时,我不由往他身上靠了靠。桃花香,七万年来一向熟谙的桃花香,到底是在谁的身上闻到的呢,明显刚才还模糊记得,现下我一时胡涂倒是想不起来了。
茅房,桃林。想起这二者的干系,我就忍不住心花怒放。
闭眼入眠之际,我悄悄道:“别吵。”
这到了以后,首要的事情便是去见师父,向师父汇报环境。
大师兄忙叫住我,问:“小师妹这是要上哪儿去?”
尧司似看破了我的心机,又道:“你左一个要死君,右一个仙友,这三界以内还没有哪个敢如此称呼本仙君。除了当初桃树下阿谁不识好歹的家伙。”
我又一惊。我俄然想起。这些天我与他一向呆在一起,共同消灭瘟疫,竟没有奉告他我的名字。他也一向是唤我小神仙小神仙。
“哦?弦儿如此无能?”
我与大师兄进了师父的书房后,见师父一如平常地坐在书桌前,嘴角挂着平淡的笑。他抬眼对我与大师兄道:“此番下界,羽儿和弦儿辛苦了。”
尧司解释道:“你喝了我还本复原的仙水。”
我懒得再理他,捏了个决翻上一朵祥云,往昆仑山方向归去,道:“转头是岸啊。”
我问:“你筹算把这玩意儿如何整啊?”
大师兄毫不活力,也不辩驳,只悠哉地说了一句话:“小师妹你刺激不到我。”
我与他并肩站在天涯。只听他无谓地笑笑,道:“好了,此次才真是送君千里终须一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