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微看了一眼沈宴,道:“没呢。”
却听她噙着泪水道:“我不想害死他,我谁都不想伤害,为甚么必然要杀了他?”
她私藏玄衣更不消想活了。
“嗯。”国舅应了一声,从怀中取出帕子,递给她,“擦洁净。”
却不是去朝见的宣政正殿,而是直接去了寝宫精华殿。
那人仿佛哭道:“你骗我,你之前承诺过不杀玄衣,我才奉告你他在哪儿的!你把他关起来就好,干吗要杀他?他才十几岁……”
那声音又是半天不答她。
但明显国舅心软了,在她哭的越来越不幸,浑身都颤栗的时候放轻腔调道:“我不杀他。”
当初先帝驾崩,国舅为了扶她即位为帝,直接逼死了沈贵妃,也就是玄衣他母妃。若不是沈宴倾力相护,加上她没出息的讨情,玄衣怕是就不止被送到远在千里以外的皇陵守孝了。
九微实在是听不下去,幸亏沈宴摆了摆手,看向一旁的刑部尚书李清风,轻咳虚哑道:“我这伤该问问李大人的宗子。”然后留下一地错愕的大臣和骇怪的李大人径直被抬入了宫。
九微被真相蒙蔽的有些心软,捏着嗓子在他耳边悄悄道:“她已经投胎了,你就不要惦记她了。”
“你是要……”九微摸干脆问他。
玄衣摇了点头,看了一眼沈宴,低声喊了一句:“母舅。”
国舅做事狠辣不包涵,玄衣不老诚恳实是在皇陵待着,又落到国舅手里,必定玩完了。
九微脱口要答熟,却临时闭了口,改道:“如何会熟?”
现在这个意义不就是提示她,顾尚别随时会被她的敌手攻略,她随时都会堕入牲口道吗……
国舅冷若冰霜的眉眼,又熟谙又陌生,对她道:“就将玄衣还安设在你府上。”
“相国您头如何了?”
沈宴不答她,只是对要为他换衣的南楚摆了摆手道:“不必换衣,就如许便好。”
九微看着她哭,看着国舅眼神一点点硬化,内心一点点发沉,沈宴俄然拉了拉扶在他手臂上,她的手指,低声问她:“你在颤栗?”
她现在才明白怪不得沈宴要护她!本来还是为了操纵她庇护玄衣!把这么大的一个费事塞给她!这个质子也够胆小的,竟然就这么藏了!
如果通报国舅,沈宴必定会玩死她。
明显是个冒牌货,但她晓得那么多,多的九微几近觉得她就是真的,毕竟那些旧事太耻辱,她连长情都没有讲过,但这个冒牌九微却晓得,那字句讲的九微都发楞。
九微骇怪,甚么事能让她这么惶恐?
从长计议你个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