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剑气冲霄堂,岳不群命人取来特别订做的极新青稠道服,亲身送往峰侧的清虚洞。
布道数十年,他很清楚,全真教生长强大至现在的庞然态势,以后独一两条路可走,其一是主动抖擞一搏,夺得政权,将全真教推向一个更高层次,待国势安稳以后,全真教垂垂拆分为两部分,一部分红为纯粹的官吏,封全真为国指正统,另一部分不再参与政治,成为纯粹的布羽士,即政、教分离,不然政教异化只会捉弄民智,令社会退步,不管政、教都没法悠长;
真真手不离壶,茶不离嘴,可劲儿糟蹋好东西!
华山北峰云台峰,转意石上山幢壁直立,其间仅容二人高低穿行。两边铁链垂直下垂,状如刀刻锯截。坡度极陡。从上到下共有三百七十多个台阶,皆不满足宽。顿时上视,一线天开,形如青蛙在跳,又如粘壁之鼯。
早已打磨光滑的石壁上,用黑柴炭画着无数手持长剑、行动各别的尺许小人,工匠们正在遵循粗黑的柴炭陈迹刻出深深的阴纹。
岳不群疏忽了风清扬爱理不睬的神情,捧着衣服凑到近前,恭声道:“风师叔,这是您老明日要穿的衣服,还请您老明日一早就随我去云台峰‘千尺幢’……”
封不平回道:“本日中午摆布便可完工,下午核验两遍便可!”
一旦全真教举旗起兵,这两万人马便可闪电般拿下西安城,届时仰仗马队之利,足以在关中八百里秦川纵横无敌……
岳不群来到清虚洞时,风清扬正一边就着紫砂茶壶饮茶,一边随便清算新近从岳不群的后花圃里搬来的一盆绝品盆景。
其间汉人、蒙前人参半,常日里化整为零,分为十数支胡匪团或是牧民部落,暗藏练习。
惜乎间隔实在太远,无数人马在他眼中已然小若蝼蚁,看不出涓滴本来的铁血肃杀。
盆景之类,岳不群兴趣普通,倒是不在乎,但极品西湖龙井可未几,恰好风清扬泡一壶茶,倒有大半壶是茶叶,小半壶才是以内力烧开的山泉,也不知是水泡茶,还是茶泡水?
但王常月却不敢小觑这支近军队,只因他深知这是岳不群命人破钞大代价、大力量在甘肃蒙古招募练习的两万马队。
更可气的是,这老头儿底子不懂品茶,喝茶跟豪饮水没两样,还非要认准非极品好茶不喝,因他内力深厚,烧水便利,每天起码泡个十来壶。
此时现在,他正凝目俯视着视野绝顶的山涧,只见盘曲巷子上人马悄悄通行,步队连绵不见首尾。
黄极宫侧的峰顶绝颠,一名身着吵嘴道袍的老者怡然耸峙,飘飘欲仙。
自从风清扬搬来朝阳峰定居,初时还颇感新怡,得浩繁后辈弟子贡献服侍,但没两天就讨厌了每日大朝晨的百多人个人叩拜问安。
对于岳不群主导着全真教走向争夺政权之路,王常月不回绝,也不反对,但对岳不群的任何号令,他都不折不扣的共同履行。
此景唤作‘千尺幢’,乃是华山第一险境。
果如岳不群所料,他自行要求打消问安,还索要了峰侧汗青悠长、风景怡人的清虚洞独居,每日除孺子送饭外,无人打搅,安享平静。
余者尽是卫所驻军,早已腐坏百余年,现在卫所兵既无兵器甲胄,亦缺正规练习,就连吃饱穿暖也满足不了,底子不能拉出来作战。
就这么硬生生将平淡香馨的极品龙井泡出了劣质铁观音的浓厚苦味儿!
说着,岳不群的手指在沙盘上沿着潼关、洛阳、郑州、济宁、济南、青岛等地一起划过,沉吟道:“届时若能得洛阳王家、嵩山派、少林派、泰山派之助,我军便可敏捷占有河南、山东,获得青岛、威海等港口,便能与海上数万海军连为一体,获得台湾方面的兵器、粮草支撑,更能掐断明廷的南北交通,粉碎其赋税命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