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余招后,二人打得鼓起,岳不群俄然笑道:“风师叔,坐着打可不痛快,山洞也太小,我们还是出去打……”说着左掌一拍石桌,身形倒射而出,刹时脱出风清扬的剑势覆盖,如同流云般轻巧文雅的飘向洞口。
二人以快打快,变招换招皆如行云流水,应势导力,自但是然,直到十多招后,两边的竹棍仍然未曾有过打仗,就连两边下盘也仍旧稳坐石凳,分毫不易。
绝壁峭壁上,二人身影乍合即分,刹时比武数招,留下重重残影,错身而过后,又各安闲石壁凸凹处或是松木树枝上借力翻身,再次切近比武。以二人的高绝功力,平凡人视如绝地,不成攀登的百丈峭壁,在二人脚下也不过是另类的宽广高山,涓滴无碍于两边比剑过招。
风清扬顿了一顿,冷哼一声,不见他如何用力,身形毫无炊火气的跃起,亦如青烟般飘忽着直追而出。
岳不群朗声道:“风师叔剑术高深,弟子受益匪浅……”
风清扬对此视而不见,竹棍一挑,避开岳不群竹棍的弹荡,继而身子前倾,狠狠一刺,直击岳不群肩头。此着简极快极,不但使岳不群招数中的大半窜改无效,并且因为姿式端方,在两边竹棍差未几是非的环境下,他的竹棍应当会先一步刺中岳不群的右肩或臂膀……
风清扬眉头一挑,若说武当会心甘甘心的把太极剑法秘笈送给华山,他是一万个不信赖,但他不消想就晓得,岳不群获得太极剑法的体例必定不如何合法。他也懒很多管,干咳一声,道:“你把那些前人遗泽练得再好,不能自出机杼,也难以更进一步!”
三人中,封不平、于不来岁纪稍长,大了岳不群七八岁,成不忧反倒小了岳不群两三岁。但在武功修为上,倒是封不平最为心平气和,表里兼修,循序渐进,现在到了三十余岁,恰是混元功厚积薄发之时,更兼他修习紫霞神功也有四五年,很有效果,此时已是五岳剑派中仅次于岳不群、左冷禅的第三号妙手,乃是江湖一流中的佼佼者,比之衡山莫大还要高出一筹半筹。而于不明资质稍逊,成不忧心性不定,即便他们当年得了岳不群传功,平增二十年的精纯功力,现在仍然垂垂掉队于封不平,内功最多与莫大相称,剑术乃至还不如莫大。如此一来,三人旁观岳不群与风清扬的比武,封不平仗着紫霞神功加强耳目聪敏之效,还能看个大抵,模恍惚糊,便已觉受益匪浅,但于不明、成不忧倒是完整看不逼真,只觉比武的二人剑法奇快,如风如电,且身法奇轻,如烟似雾,在如此垂直峻峭的崖壁上竟能忽视而上,忽视而下,纵横飘摇,回旋翻转,如履高山,的确匪夷所思。
碧空遨游的三只海东青受此异象吸引,会聚到思过崖顶回旋飞舞,收回锋利鸣叫。华山上的十余只海东青皆练习有素,但有一只鸣叫,其他尽皆照应,一时候华山上空的鹰啼穿云裂霄,此起彼伏。正从山下华阴城返来的封不平、成不忧、于不明三人闻此,不由神采一变,依着海东青的飞舞方向,齐齐发挥轻功,直往南峰思过崖而来。
风清扬对岳不群的心机脸皮早有领教,抚须问道:“你会峨眉剑法、青城剑法,并不奇特,但你连太极剑法都涉入极深,倒教我大为不测……莫非,你还去武当作了一回梁上君子?以武当的秘闻,凭你目前的功力怕是盗不来太极剑谱吧!”
心中思忖,岳不群手上不断,又与风清扬换了数招,错身而过后,他忽的斜斜一落,轻飘飘踩在峭壁上的一棵松木枝叶上,随风摇摆着紧紧立定。风清扬不见他再次攻来,也微微旋身,向上一纵,左手抓住石壁上一个凸出的石块儿,身子悬停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