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者本觉得岳不群会像平常江湖人那般死缠烂打或翻脸威胁,不想岳不群竟彬彬有礼,说话有礼有节,还暗中激了他一下。若他不顾统统的要轰走岳不群等人,倒是显得非常无礼,当下沉吟着看向岳不群带来的两口大箱子。
表示余人彦拿些碎银子打赏那带路的老乞丐,岳不群举目打量着火线山涧旁的一座院落。固然浅显朴实,却也宽广干爽,错落有致,后院隐现茅舍芦蓬、高炉烟囱,似是炼铁铸剑之所。从官府动静来看,这罗姓铸剑师在此地德高望重,龙泉的其他铸剑名匠多多极少都受过他的指导,但他老来丧子,只剩一个孙儿带在身边,目前已经封炉归隐,不再为人铸剑。
老者目光一闪,点了点头,又转而去看中间断裂的掌门佩剑,也不消拿起来敲打,就直接必定道:“此剑出自我龙泉前辈之手,可惜质料所限,算不得最顶级的宝剑……”说着用手扒开断剑,翻看其下的各种铁锭、矿石,随后又去检察另一箱质料,行动极其谙练,皆是一眼而过。未几时便已看完,然后似笑非笑的看着岳不群,道:“中间的身份不普通啊,你这是把皇宫内库收藏都搜刮了一遍,寒铁、陨铁、乌兹钢样样都有,另有一两块儿老夫也认不出来的珍惜矿石……”
这时房屋门口走出一个身材魁伟的老者,明显须发皆白,皱纹满面,但双手骨节粗大有力,走路虎虎生风,比之很多修炼外门硬功的武林中人也不逞多让。他一走近,瞥见岳不群及众刀手腰间的刀剑不由皱了皱眉头,又看了看岳不群带来的两口大箱子,便知岳不群来意,直接回绝道:“这位大侠,老夫早已封炉归隐,不再锻造兵刃,你看是不是另请高超……”
老者点头道:“何止重金……在识货之人眼里,这些东西少说也得十几二十万金银……”言下之意,是说岳不群和那些寺人都不识货,纯粹是贱买贱卖,很能够是按箱算……
老者答道:“或许略逊……但在你们武林中人灌注内力以后,该当差未几!”
岳不群看得直翻白眼,内心对令狐冲的“弘远”希冀再次降落几分,点头答应余人彦接管木剑之余,又看到男孩直愣愣的盯着令狐冲耍剑法,脸上既恋慕又巴望。岳不群眼中精芒一闪,不动声色间走到男孩身边,随和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男孩只顾看令狐冲耍帅练剑,对此毫无反应,岳不群却目光一亮,心下有了计算。
岳不群眸子一转,伸手将令狐冲和余人彦推畴昔,那男孩果然没有回绝,拉开大门放他们俩出来,岳不群紧随而入,并批示着前面的刀手将铸剑的质料搬运出去。那男孩对此视若无睹,只是怯生生的打量着令狐冲和余人彦,还饶有兴趣的看了看他们俩手上提着的木剑,却又俄然回身跑进屋里,弄得岳不群等人莫名其妙。
老者点了点头,道:“这也是老夫正要跟你细细分辩的……古今宝剑虽众,但在锻造工艺上绝无超越欧冶子祖师的七星龙渊者……历数十大名剑其他九剑,锋利上或许有与七星龙渊持平者,但锻造工艺上很多都不如七星龙渊……当然,大抵算来,十大名剑都属同一品级,为剑中珍宝,绝世宝剑,其次便是顶级宝剑,再次便是上品宝剑,再往下就没甚么说头啦……你那把纯玄铁断剑,工艺上实在只能算作上品,得益于玄铁之坚固非常,锋利上才气堪堪达到顶级宝剑的程度,如果工艺上能够达到顶级,就算与同出一炉的玄铁大刀相斫,也绝对不会折断!”
好一会儿,老者放下断剑,沉声道:“老夫铸了一辈子剑,还从未见过纯以玄铁打造的兵刃,观此剑的锻造技术,应是南宋年间的两湖民风无疑,倒也算得上乘伎俩。只不知是多么神兵利器竟能将之斩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