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李纯阳进入室内,翠云立在外头,谨慎翼翼地合上了门扉。
上官莞发令,鸢尾和石竹便是立即解缆分开了宅院。
雅室里,洛紫嫣丹唇吟曲,弦调升华,案前白衣侠客醉心欢然。
“李少侠。”翠云见李纯阳入迷,不由浅声提示一句。
叮~
与此同时,画圣私居里,有一名黑衣刺客背着大刀,翻过墙收支院子,恰是石竹。
“蒲月既望,彻夜天香阁的客人,不下五百之数,你如何对于得了?”
大堂里一阵唏嘘,李纯阳只感觉四周八方的眼神,如同一道道利剑刺在身上,略感痛意。
红绸帘里,有才子临案操琴,流音莺燕,倩影昏黄,剑客没有答复,只是自顾走过屏风,与洛紫嫣隔帘对坐,矮脚桌上奉着一壶茶,一只青花盏。
说完,上官莞悄悄招手,带着方琦分开了宅院。
李纯阳立于门帘后,入眼所见,假山流水,翠柱花屏,梁吊颈挂红彩,炉香霭霭昏黄,松木案上,整齐摆着一张张人间珍稀宝琴,给这间内室里,平增几分儒风雅韵。
“师父他白叟家,已经将瞳术练到登峰造极的境地,别说方琦,就算是儒门琴圣、江南剑魁那样的妙手,他也能节制。”
李纯阳望了一眼楼上雅室的轩窗,点首道:“既是如此,李纯阳没有来由回绝了。”
温舵主意玉无瑕不答话,便抬眼望向街上最精美的一座楼阁,再道:“久闻长安天香阁洛花魁琴艺无双,其曲音能助人安神宁气,玉女人也曾习琴多年,或许对此有些兴趣吧,鄙人可否请你同往,入阁听一曲?”
忽而琴声戛然,余音绕梁,李纯阳不由展开了眼睛。
一曲《落花词》,竟如此浅短?
玉无瑕言语清冷,毫无情面,可那温舵主还是不断念,始终面露浅笑,等候能拉近和她的干系。
说罢,剑客接过绣花球,又从怀里取出一锭银子,交给翠云。
刚才一向鼓动李纯阳上楼的杜公子也惊得目瞪口呆,一两银子,听一支曲儿,那些流落街头的劣技琴师也不止这个价呀!
纤手拨弦,三两柔声,清气浩然,恰是长安坊间名曲《落花词》。
“那如果一两银子听一支曲子,也贵吗?”
“呵呵,统统都听玉女人的,只要拿到淬阳金珠,温某便算是欠下你一桩情面,有机遇的话···”
上官莞轻言,方琦淡然点首,一步步走向戏台,手中棋盘模糊现光。
“说来也巧,我正要去天香阁,温舵主请便。”
“请。”
洛紫嫣启唇吟唱,绵绵盈耳,李纯阳捏起茶杯饮尽,却似陈年烈酒入喉,令他为之沉浸,心中有说不出的畅然。
石桌前,是一名边幅孤傲的男人,幽幽问话。
“那么,街上的费事,就让我来处理。”
“昨夜拯救之恩,奴家只要以此相报了。”
无恶不作的血莲教,已是在两座武林臭名远扬!
洛紫嫣再问,李纯阳闭口不言,不知如何答复,就在他踌躇时,才子纤手重挥,以浩然气荡开二人相隔的那道薄纱红帘。
风无忌自言自语,渐渐喝下一口茶后,便也起家,拎起了风痕刀。
洛紫嫣轻言含笑,李纯阳点头,便挪移了眼神,漫不经心肠起壶斟茶。
说罢,玉无瑕自顾往天香阁行去,她就是想看看,甚么面貌称得上是江湖最美,甚么声音算得上是人间天籁!
“飞镜悬天映尘凡,锦瑟流年莫倾寻。瑞雪曾消弗冬意,桃花委谢始别春。”
“去。”
“温舵主,琴圣不在抚顶仙楼,求淬阳金珠一事,或许要迟延数日。”玉无瑕冷声道。
“陋室稀闻行客声,槐门掩泣逝情真。明月清照六千里,难见关外不归人。”
她本日著一身素净红锦襦裙,金钗玉簪束发,玉眸青蛾,眉间点红,耳悬珍铛,如许一张天仙面貌,忸捏人间丹青手,神来之笔描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