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听到“城主”二字时少正冶心中却不经意地一动,但他并没有太放在心上,反而对她小时候的事情有了兴趣,因此笑问道:“小曼找到阿谁仇敌了吗?”,
她忽而苦笑一声,轻声吟道:“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丁壮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现在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悲欢聚散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
“你呢?”,
少正冶缓缓站起家,背动手走到窗边背对着她,道:“你的嫁衣收起来了吗?”,
她还没说完少正冶便摆了摆手,道:“他们,本座用的很顺手,这些年,你们替本座做事都很用心,本座记得的”,
少正冶也绝口不提“苏烟儿”这三个字,或许在他的内心这个名字本就没甚么分量,只是有操纵代价;当操纵过后它就连独一的代价也不存在了
夏纱道:“找到了,但却报不了仇,当时的驸马身边有一个很短长的女人,小曼在她手里吃过大亏”,
“驸马?”,少正冶抿了口茶,抬开端道:“她要找的仇敌就是驸马吗?”,
“城主......”,
说到这里,夏纱脸上俄然透暴露多少伤感的神采,道:“小曼报不了仇,也找不到人出气,每天闷闷不乐,我就带她去找乐子,江南烟水之地景美天佳,多奇珍,也多甘旨,我带她吃鲈鱼,片鸭,喝春露,花茶......,我们走遍了江南,最忘不了的却还是这苏铭记的花茶;或许是因为这花茶的雅淡正如当初江南的暮春三月一样吧,当时感觉苦,但当苦尽甘来,统统美满时再细细品来只感觉别有一番滋味,永久也不想忘怀”,
有淡淡白烟袅娜,桌上煮着的茶水方才沸腾;夏纱将烧开的水倒进茶壶中,盖上茶盖,顺手将第一泡茶倒进中间的条形槽里,第二次将茶壶倒满,待水稍冷后才把泡好的茶倒进杯盏中递给少正冶。
茶香雅淡,带着茉莉的香气;少正冶用茶盖轻拨了一拨,道:“是江南的花茶”,
少正冶端坐在桌旁,鬓角处两缕发丝垂下,刚好挂在脖颈旁;狰狞的恶鬼面具摆放在桌上,与他那张棱角清楚的脸对比光鲜。
他说的有些恍惚,但夏纱却明白的很,道:“统统放不下的东西,比及不得不放下的时候也就放得下了”,
帘幕重重,暗香拂动,茶香和花香稠浊在一起,将暖香阁熏出一片浅淡的醉意来。
怔怔地看着桌上的茶盏,道:“我很恋慕小曼,不管多么刁蛮率性,却老是能保存儿时的心性,经历一番颠簸,终是和驸马修成了正果;驸马虽萧洒浮浪,但一别数年,两人相见时还是少年模样;修界风急浪险,他们却能肝胆相照,或许他们真的能从天光乍破走到暮乌黑头呢”
窗外清风徐来,阳光温暖,少正冶背动手看着在墙角处筑巢的几只燕子,看着看着俄然哈哈大笑,道:“是啊,这世上哪有放不下的东西?再如何惊骇,再如何惊骇,畴昔了也就畴昔了;再如何不堪的实在,人毕竟也只能挑选面对”,
少正冶没有带面具,她也没有再戴上那张面孔,十几年来她还是第一次用本身的真容面对少正冶。
“恩,那...城主...我走了”,
“有些人倒是不能的”,
声转柔肠,竟听不出是愁是欢,是悲还是喜。
少正冶转过身,淡淡地笑了笑,道:“传闻黄河九曲是人间绝景,如有机遇,替我去看一看,他日如果返来,别忘了给我带一些江南的花茶,这茶...本座很喜好”,
少正冶轻一点头,看着她盈盈施了一礼,转过身掀起帷帐,莲步款款,越去越远......
夏纱躬身道:“正筹办向城主告别,城主拯救之恩夏纱长生不忘,涂妖山的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