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岁的朱常洵,头一次认识到,这个世上有那么多事情,是他所力所不能及的,没法称心快意的。
但世上老是好的不灵坏的灵,老天爷就向来没叫人顺心过。
朱常溆死死地抿住唇,将手抬了起来,手心朝上,摊开。
朱常洵理也不睬他,冲到朱常溆的身边,替他捧着被打伤的那只手,噘着小嘴不竭地吹,眼泪不要钱地往下掉。“痛痛飞飞,皇兄不疼。”
郑梦境不为所动,狠狠在儿子的额上戳了一下,“玩玩玩,整日就晓得玩!本日先生安插了功课未曾?做功课去!”
朱常洵扭扭捏捏地不肯说话,郑梦境眯着眼,一看就晓得儿子本日必然是又皮痒想挨板子了。“先生课上没舍得打你吧?没干系,母妃来。”不等郑梦境唤来宫人奉上板子,朱常洵就搂着她的脖子,把话题岔开,“母妃,三皇兄好笨哦。”
这一世,她不要了。她不要本身的孩子为了一个皇位,打小就要学着如何揣摩民气,哄得先生欢畅,博取无益的言论。也不要朱翊钧为了册立谁为太子而心烦意乱,因朝臣相争而二十余年缀朝。
朱常溆磕完头就起来了,牵着慢本身一拍起来的朱常洵的手,淡淡隧道:“那孩儿就带皇弟去书房上课了。”
朱常洵被骂得脖子一缩,灰溜溜地含着一泡泪归去本身屋子里。未几时又见他抱着文房四宝冲向了朱常溆的屋子,“我要跟皇兄一起做功课。”
朱常洵点点头,“是啊,并且母妃又有身子了。”
“他竟然将先生给问倒了!”朱翊钧“嘿嘿嘿”地笑个不断,没想到本身还能生个文曲星下凡的皇子来,“朕给他选的先生,可都是进士出身,个个都是国之肱骨。没想到啊没想到。”他越想越冲动,“溆儿真是太争气了。”
不过朱常洵最后还是忍住了。不上学,母妃就会打板子,并且还落空了很多看着皇兄的机遇。得不偿失。
郑梦境把板子一扔,回身回了内殿。
郑梦境借着身子不舒畅的来由,提早从乾清宫返来。朱翊钧望着她略显粗的腰身,堕入了深思。他记得……小梦的腰没那么粗啊。想了半晌,都没想出个以是然来,他干脆让张宏找个太医上翊坤宫去,给郑梦境看看。
朱翊钧“啧啧”了几声,特别舒畅地靠在椅背上,“我们的溆儿呀,又让先生给奖饰了。”
朱常洵噘着嘴,“本日先生一到,就先问我和三皇兄,有没有把《笠翁对韵》给背下来。”朱常洵挺起了小胸脯,“洵儿早就会背了。”贰心虚地看看边上的朱常溆,见皇兄没拆穿本身,内心直乐呵。
兄弟俩就这么暗渡陈仓,做得极其埋没,连宫人们都没发明。郑梦境也无从得知,以是她在当天早晨看到面色红润的朱常溆的时候,有些思疑他是不是早晓得本身会做出如许的惩罚,以是特地藏好了吃食和药物。
不远处有人走动的声音传来,朱常洵从速把身子往下一蹲,“那皇兄,我就先归去啦。明儿我再来看你。”
莫非……嫡子的资质真的差成如许?
“去吧。”朱常溆目送着弟弟的身影从拐角处消逝,谨慎地摆布张望了一番,肯定没有人,才将窗子关上。他嘴里叼着吃了一半的糖糕,翻出伤药,谨慎地给本身上药。偶尔动手略重,疼着了,他“嘶”地一声,皱眉等痛苦畴昔了,再持续上。
在翘首瞻仰之下,朱常溆牵着朱常洵的手,渐渐地呈现了宫道上。闻声宫人的回报,郑梦境赶快理了理衣裙,深呼吸了几次,打起精力来,让本身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