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这便上山挖墓。我看天已渐晚，葬好以后便在山中露宿一夜，明日再走不迟。”
好久过后，天九转过身子说道：“也罢，归正你有宝马一匹，便一起同业。我如果死了，定然也会带着你，鬼域路上还是是个伴儿。只不过，你这青梅竹马的表哥可要恨死鄙人了。”
慕君还昂首笑了笑：“我命比纸薄，那里来的子嗣？随他去吧。”
天九远远一望，又观瞧日落之处道：“此处虎踞龙盘、依山傍水，倒也算是风水宝地了，只是紫气多余，如果子嗣命格偏软，恐是接受不起。”
“银子算甚么？我从未奇怪过，这只不过是瘾罢了。天罡常常讲三千两买谁的命，我脑筋这才活络过来，身子不自主的前去，凝心静气，想方设法，再将一举将人杀了，若不然，我在这世上又有何用处？”
天九转过身子，十年以来从未有过的混乱交叉在心中。而后两人沉默不语，也只听到蔡辛焱微微的鼾声和远空模糊的鹰鸣。
“你是要将慕夫人葬在此山？”
慕君还点点头：“此山也是爹爹与娘亲初会的处所，葬在此处也算合适。”
蔡清洋跳上马来，叫道：“五师弟，还等甚么，快将你二师兄抬出来。”
蔡府上的弟子大多对她非常熟稔，加上她生得貌美如花，且脾气极其暖和，成了大多数弟子心中娘子的不二之选。蔡函谷心中稀有，这才对世人如此说法。
天九略一皱眉，暗道日薄西山，平常家的女子何敢在山中逗留，不由心生防备。不过方才挖土之时口干舌燥，总不能喝她的洗脚水，只好朗声道：“娃娃！这泉水乃是人喝的，待鄙人接满了水你再洗脚不迟！”
蔡函谷蹙眉道：“至此，我们蔡家与慕君还再无干系，再若见到定将她当场正法，你等可听清了！”
慕君还不语，天九又问道：“为何跟着我，你可知我此后境遇极其凶恶，谁晓得能活得过几日。”
天九收回目光，悄悄地看着在茅舍呆立的她。
随后上马跟在天九身后，两人转眼便奔得远了。
不消半晌，茅草屋前赶来大队人马，当头骑马的有五十余人，身后还跟着百十名刀手，恰是蔡家调集的追兵。
天九眼色一凛：“我看时候不早了，你若要跟着我，我们这便向西去。蔡辛焱便放在此处，你家薄情的母舅不久以后便会寻来。”
蔡栩虽对蔡蕴娴存有芥蒂，但慕秋白终是成了江湖十大剑客，慕氏奇剑门这些年来也算得上王谢。是以蔡栩与蔡蕴娴间隙略有和缓，慕君还自少时得以经常来蔡家小住。
慕君还终是哀思不已，跪在坟前嘤嘤抽泣，天九则循声去了一处石泉处取水。走到石泉溪流之下，方要接水，却听一柔滑笑声传来，只见一红衣少女赤脚跳进石泉眼中大呼道：“好凉的泉水！”
慕君还悄悄抹了抹眼泪，低头道：“你我都已是了无牵挂，你不怕死，我亦不怕死。是以我才想着跟着你西行，死便死了，免得苟活不堪。”
蔡栩马鞭一指：“去五小我探探究竟。”
“这更像是被人下了咒、中了邪，你杀人之事也是为天罡所操控罢了。”
那人细心瞧了瞧，见胸腹之间仍有起伏，喜道：“活着！活着！”
“一人多欢愉，想快便快些，不想走了便寻个去处歇上些日子。”
“你一人前去？”
天九眯眼向西了望，远处灰色残云似是破败棉絮普通，毫无活力的挂在天涯，百无聊赖地说道：“远极了，足有千里之遥。”
冷风渐起，涣散的日头已然偏西，一股莫名的气味扫过鼻尖。
蔡函谷叮咛摆布，从顿时跳下五小我来，蹑手蹑脚走到屋外，一人自破窗探头看了看屋内，随即环叫一声：“二师兄！寻到了！寻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