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风齐在一旁观战多时,十余年前鼎鼎大名的天涯剑客就在面前,他嗜武成痴,之前就不肯以颜氏性命做威胁,故意瞧瞧慕栖涯的本事,这时已经按捺不住战心,忽地长喝一声:“大师退下!”
那墨客脸上显出滑头一笑,踱步到颜氏身边,轻摇手中折扇,猛地朝颜氏左臂一击,那扇子边沿系金属所打磨,锋锐非常,颜氏一声低哼,左臂已被划伤,怒道:“白面墨客江流逝,人面兽心,卑鄙下贱!”江流逝闻言也不愤怒,颜氏这一声低哼声音虽小,却已传入慕栖涯的耳中,他爱妻心切,激斗中转头一望,核心那白衣男人见机极快,一声凄厉,形似鬼怪,忽地伸出凌厉鬼爪,一抓即中,慕栖涯脖子一痛,一式“荡子转头”,长剑倒转削向白衣男人,那男人阴沉一笑向后避过。慕栖涯脖子至锁骨一处,一瞬之间多了五条血肉恍惚的爪痕。
慕栖涯这时右肩、胸前都已受了重击血流不止,固然伤势沉重,存亡攸关之际面对劲敌却仍强抖精力,招式之间攻守有度不露一丝马脚。围攻他的七人本日并未曾露面,想来是之前早已进城,将一家人住处、环境刺探的清楚,夜里再一齐动手。
慕栖涯苦斗当中,闻声道:“嘿嘿,好一个黑面煞星,李风奇,十余年不见,你为人更加暴虐,内力却进益不小啊。”
颜氏满面泪痕,搀扶起慕栖涯,慕栖涯看着颜氏,缓缓隧道:“跟了我,苦了你了。”颜氏握着他手,泣道:“不,涯哥,跟着你我从未感觉苦过,还记得当年我怀了身孕,不肯再见刀子,你当时名声正盛,本不该就此退隐,但你一句牢骚也无,带了我和辰儿在这过了十余年欢愉日子。涯哥,你常日里对我事事姑息,我,我早已满足的紧了。”慕栖涯双目含泪,浅笑道:“罢了,罢了,我们二人此番一同了结了尘凡烦恼,来世还做伉俪吧!”
慕皓辰向战局中瞧去,只见白日所见之人,除了那黑面男人和墨客外,其他四人皆分离在慕栖涯身周,中间另有七人将慕栖涯团团围住,成以七敌一之势!慕皓辰心道:“对方人手浩繁,又俱是妙手,我此时莽鲁莽撞冲出去,救不了爹娘不说,反倒为敌所擒,让爹爹心有顾虑,如爹爹待会支撑不住,我便冲上去和爹娘死在一起!”
话音未落,别人已同一头黑雕普通扑到了慕栖涯跟前,左手已多了一柄通体乌黑的鬼头刀。刀狠剑疾,刀剑订交之际,李风齐右拳猛地打出,势若惊雷,慕栖涯避无可避,面对这气势惊人的一拳,运起满身内劲灌于左掌,迎拳而上。这一拳一掌都是武林中第一流妙手所发,气劲之强令在场世民气头都是一震,顷刻之间,“波”地一声巨响,慕栖涯“腾腾”向后退出三步,胸中气浪上涌,一口鲜血猛的喷出。
这七人固然以七敌一,打击章法倒是涓滴稳定,一个掌柜摸样的老者,手里拿着一个金晃晃的算盘,和那屠户与慕栖涯贴身近斗,老年佳耦和侏儒兄妹兵器较长,体力较弱,打击之时多在核心,这六人以外更有一个一身白衣,长发披肩的高瘦男人,这男人面无神采形似鬼怪,一张脸便如同一张白纸普通,在这雨夜里更显得阴沉可骇,此人也不缠斗,只是绕着慕栖涯发挥轻功,一双脚被衣服挡住,行走之时身子也如幽灵普通直挺挺的,飘忽不定,仿佛将慕栖涯看作一个猎物、乃至是玩物。
慕皓辰趴在草丛当中,谛视着统统,满眼噙泪,却无能为力。他颤抖的双手紧紧抓着空中的草与泥土,雨声袒护了他降落的抽泣。李风齐双目圆睁,仰天长笑:“‘天涯剑客’不过如此,到底是我黑面煞星魔高一丈!”慕栖涯身受重伤,连站立都倍感艰巨,他以剑拄地,目光暗淡,低声道:“嘿嘿,老夫隐退江湖十余年,内力修为无甚长进,李风齐,你此人是狠辣霸道的紧,练功却不成谓不勤,罢了,罢了!本日我佳耦死于你们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