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身陷樊笼,以是度量锋刀,正因见过最黑的夜,以是甘心燃烧。
对他而言,承认宁奕,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这一次,宁奕对着虚无,轻声开口。
宁奕展开了眼,千万人也随之展开了眼。
贰心念一动。
反响在两座天下的每一个角落。
千万人举剑。
留下因果卷,带着其他七卷天书,返回人间,禁止白帝,以及那场终末谶言。
这在当年即将分完工夫长河的宁奕看来,是最后的再见……但现在万物寂灭以后再看,这倒是最后的相逢。
一袭书院号衣的女子,站在树荫下,手中捧着一卷古书,神情甚是严峻,来回踱步,在她身边有位负剑年青人,不竭轻拍女子肩头,宽声安抚。
他幽幽道:“宁奕是个不错的孩子。”
古树神灵占有了大半条长河,可神情还是焦灼。
阿宁在树界殿堂,对太宗的话语,现在在心海中,缓缓反响起来。
看到了猴子,棺主,另有不知多少的神灵身影……
将来的宁奕,不会拿到最后一卷天书。
那么他,也会随之死去。
他好似回到了无数次切身材验的梦境中,在树界殿堂,他被阿宁抱在怀中,便是这般感受……他像是一个婴儿,却不能挪动,只能听,只能看,只能感受身下无垠大海的颠簸。
“遵循树界的风俗……”阿宁伸出一只手,揉了揉宁奕头发,轻声道:“你应当喊我一声娘。”
甘露先生淡淡道:“当初北荒一战,我在你身材里种下一缕至暗,当时候我便晓得,不管东境大泽的终究一战,结局如何……我都不会输。”
它能够击败人间界的残破天道,却没法窜改已经产生的因果。
紧接着,整座工夫长河,都安静了。
鲲鱼一起逆游。
“如果我死去,你也会死。”
巨鲲撞碎万物。
……
……
黑袍神灵越来越焦急,他几近并吞了整条工夫长河,却没法杀死宁奕在过往工夫中的因果。
只要在不朽树的树庇荫佑之处,他能够逆转因果,也能够倒置工夫,乃至还能够……重订存亡!
宁奕一剑斩下。
他望向古树神灵,道:“我又来了。”
来回踱步的书院号衣女子,深深吸了一口气。
宁奕没有扯谎。
要掐断这段因果!
“这是……不朽?”
古树神灵刹时前掠,试图拦下宁奕,但业力樊篱反对之下,他撞碎千万叠虚空,却窜改不了与宁奕越来越远的因果回溯。
鲲鱼一往无前。
树叶抛飞,洒出阵阵流光。
陵寝内一片沉寂,落针可闻。
古树神灵冷冷看着宁奕。
宁奕捧着至暗火光,摇了点头道:“现在,再加上一个你。”
宁奕站在鲲鱼背上,安静望向那被因果反对,被迫与本身越来越远的黑袍神灵。
现在,至暗道火完美融会。
那是曾经到达一次终末长河的本身,坐在鲲鱼背上,身边有两尊凝集的石雕,现在正在踌躇,要不要将最后的“因果卷”炼化,带回人间。
她以神念将工夫长河的破裂之秘,尽数托出。
……
棍骗,谎话,叛变,妒忌,傲慢……当神灵有了这些情感,便变得不再完美,孕育光亮的不朽树,终究也被传染,腐蚀。
一息如一日,十息如一年。
“都说要你好好歇息。”女子蹙眉,轻声抱怨道:“已经没有那么多琐事要忙了,何必再如此劳累?”
万千树叶如流火,落在面前似折剑。
“以精力入住躯壳,这个手腕……并不算多么高超。”宁奕轻声道:“你看……我也能做到。”
彼时整座树界,覆盖在光亮中,一片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