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堰不清楚天子的环境,但看现在情势,杨畅怀等人断不会再向之前那般诚恳。
好一个黄口小儿!
太极宫外,一众文武百官探头探脑,有人惶恐,有人冷酷,另有些嘴角噙着对劲的笑。
“朕龙体不佳,暂没法理政,特令太子堰持续监国,总览朝政,杨畅怀为辅,诸公当经心极力,维系大夏安宁,钦此。”
路边骸骨累累,偶尔遇见流民,个个面黄肌瘦不成人形。
放眼满地尸骨,萧蔷双眸通红泪如雨下,林卓紧握缰绳沉默无声。
萧蔷和林卓不免茫然,如此大范围的灾黎步队,当真能化解吗?
姜堰对满怀希冀的流民大喊道:“户部尚书,已将五万石粮食运送出城,开设了粥铺,大师能够加快速率。”
众官举杯换盏,欢声笑语无穷。
“首辅大人,太子无粮处理京畿之危,我等在暗处推波助澜,流民岂不当场造反。”
百官龇牙咧嘴,又不敢辩驳。
司马军问道:“你是关内大族以后,有无人脉可用?”
姜堰蹙眉道:“父皇身材日趋病愈,真会如此?”
杨府私宴,其乐融融。
自古成王败寇,杨畅怀当然可爱,但太子若不能挑起江山之重,老皇也无计可施。
衰弱的母亲抱着孩子,耷拉着脑袋一步一晃仿若行尸走肉,那孩子早已死去,小小的脸颊充满血痂,纤细的小手爬满啮食的伤痕,烂肉芽下暴露森然白骨……
十几匹骏马游走在灾黎步队中,恰是姜堰带林卓和萧蔷去往陈镇,处理人牲之事,顺带检察灾黎状况。
杨畅怀听闻内幕,不由大笑,“这天下岂是他一个黄口小儿坐得安稳?”
刑部侍郎周琰,户部侍郎杨建等人贼眉鼠眼,作为杨氏弟子一荣俱荣,现在朝堂有变,首辅大人若抓住机遇,鸡犬升天只在目前。
“官家好人啊——”
“去太极殿。”
除却杨畅怀,余者皆躬身下拜,“太子千岁!”
皇城化外,落日迟暮。
姜堰赶快上马,搀扶为首的老者,望着朽木般的白叟,姜堰的眼泪几乎掉下来。
“奴婢不知,赵公公告诉太病院前去为陛下诊治,您快些入宫吧。”
姜堰扫视群臣,目光终究锁定杨畅怀,后者叹道:“刚才传话,陛下龙体沉重,令人忧心啊。”
姜堰起家对赵公公道:“本宫求见陛下。”
“他姜堰何德何能担监国之重,大婚更不成能,一日未曾结婚,萧氏便一日不会背叛。”
此情此景惹得百官面面相觑,太子开口都不好使,莫非陛下真不可了?
徐英想过从关中运粮,可惜无人脉可用。
“谢官家!”
果不其然,方才踏入太极殿,户部侍郎杨建便第一个跳将出来,“殿下,京师周边蝗灾日趋严峻,百姓流浪失所,易子相食,多量流民正向京畿会聚,朝廷需尽快筹措赈灾粮草。”
说话间,赵公公走出殿门,“陛下口谕。”
杨畅怀拂袖而去,三皇子姜宁和多数官员亦步亦趋,唯有司马军、姜承等人守着姜堰。
“殿下,五万石支撑不了多久,我们没时候担搁了。”
林卓低语:“殿下,有人在外漫衍流言,说京师有粮,导致无数流民拖家带口直奔京师。”
姜堰咬紧牙关策马疾行。
翌日凌晨,神采煞白的黄门寺人,仓促突入东宫仓促来报,顿时喜气洋洋的东宫充满了肃杀之气。
司马军无法道:“臣一向在总督赈灾粮,然商贾世家蓄意哄抬粮价,臣想尽体例也只筹集了五万石粮食,于灾情不过杯水车薪。”
“诸卿免礼,父皇如何了?”
“等乱象迭起,首辅大人再出面干预,看他另有何颜面立于朝堂之上!”
姜堰悄悄握紧了拳头,“好一个老匹夫……”
林卓不得不提示,现在局势告急,必须争分夺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