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堰寥寥数语使得百官哗然。
“百姓易子相食,各处累累白骨,尸山血海是老先生情愿看到的?”
阿失里正巴不得姜堰吃瘪,都说大夏储君治国有一手,若本日太子被一个老头经验,传回鞑靼恰好给各族出口气。
“一国之兴,商农缺一不成。”
“叔叔,这老头看似不简朴。”阿曼低声扣问,阿失里道:“传闻大儒在大夏职位高贵,有治世之学,是王佐之才,弟子故吏遍及九州,本日当要见地一番。”
“哼,我们马背上的后代,才不屑之乎者也,我一口弯刀,就能杀穿大夏。”
杨畅怀满面东风地亲身出迎,唯有杨皇后和姜堰纹丝不动。
“太子征调赋税以赈灾,此乃不世之功,老夫认同,然商贾之道是为贱籍,岂可将与民争利之徒,镌名立碑,实在怪诞,何况设建功德柱于禅台下,更是不当。”
“太子,平阴大儒,顾孟绉老先生到了都城,说要拜见太子,现在正在殿外候着。”
顾孟绉却不依不饶,“忠告顺耳利于行。”
“你懂大儒吗?大儒博纳百家所长,胸中包含万象,芸芸众生皆在其心,天赋下之忧而忧,诸如此类,皆为王佐之才,岂会厚此薄彼辨别对待。至于顾老先生,以本宫看来,不过专攻笔墨文章的老儒罢了。”
姜堰实在不想跟一个老固执掰扯,毫偶然义。
“太子谈吐,老夫不敢苟同,只因缺粮赈灾,商贾便与百官同,殿下不怕惹人笑柄?”
一个个文官跳了出来,眨眼工夫殿下站满了人影。
“大夏众生,皆为我之臣民,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何来贵贱一说,设功德柱于禅台,正显大夏对有功之臣信重,万世立名,何错之有?”
很快,杨畅怀身边又设了一席,顾孟绉淡然入坐,稳如泰山。
……
“不懂就是不懂,何必说得冠冕堂皇,古语有云,存在便有事理。您一把年纪,数十年治学,究竟学到了那里?”
顾孟绉怔在了原地,杨畅怀一张脸乌黑,“太子,老先生不顾舟车劳累,特地来访,岂可如此无礼。”
姜堰热忱道:“老先生说那里话,若本宫早知老先生要来,定会派人去接。”
百官群情纷繁,“是那位桃李满天下的顾先生?”
顾孟绉杠上了。
文武百官一同举杯,为太子贺,为大夏贺。
姜堰浅笑道:“来者是客,何不早报,快请顾老先生入殿。”
姜堰洒然一笑:“开个打趣,老先生切勿挂怀,有话固然说来就是。”
顾孟绉到了殿前,浑浊的双眼直视姜堰,“老夫,顾孟绉,冒昧打搅。”
祈泰殿内,喜气洋洋。
要晓得,大儒谏言古来有之,莫说太子,哪怕帝王也要顿首纳谏,而当朝太子爷不但不听,反倒劈面驳斥老先生,实在过分。
“太子不愧为监国,心机小巧令本宫刮目相看。”
顾孟绉的弟子遍天下,但是彻夜冒然拜访,只怕并非来做客。
文武百官起家,三位使者搞不清楚状况,也只得站起来。
百官哗然,有一名内阁学士按捺不住,“殿下,此言差矣!老先生当世大儒,乃……”
一名满头银发,身着儒士袍的白叟呈现在世人面前,其人虽是老态龙钟,但行动沉稳,儒家之气劈面,令人动容。
文武百官杯觥交叉,杨畅怀也没想到太子如此聪明,功德柱奇谋和压抑粮价,并非偶尔,而是必定。
阿曼镇静到双眼放光,“好戏开端了!”
姜堰向顾孟绉敬了一杯,问道:“老先生,此来京都所谓何事?”
“确有此事,老先生觉得不当?”
“老夫就教。”
杨畅怀冷不丁冒出一句。
她是政治联婚的捐躯品,嫁给姜堰是她的命。
“不当讲就不讲。”
姜堰俯视顾孟绉,“老先生为何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