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泪,她的怨;她的恨,她的念。
这丫环似是和原主沈小慎干系靠近,也不造作,将碗儿递了祁采采手中,却又苦了脸叹道:“女人原是福祉厚重的,何如老爷被猪油蒙了心机,当今至公子这一去,女人和夫人的日子只怕更难了。”
不知怎的脑中俄然冒出了一句诗:“健儿须快马,快马须健儿。跋黄尘下,然后辨雌雄。”倒是祁采采未曾背过的。
身子有些虚踏实浮不听使唤,祁采采伸手扶着棺木起了身,倒是不失触感,想走前再瞻仰一下生前的模样,抬眼看去内里躺着个面白如粉的年青公子。
祁采采不甚喜好被不熟谙的人近身,自发坐了起来,温声道:“我本身来便好。”
两小我,两世的劫,祁采采,沈小慎,在这不凡的境遇下融为一体。
一个丫环推了门出去,突破了这份沉凝,抬高了声音唤着:“女人,女人?”见主子睁着眼,便捧了放着羹粥的托盘走到床边,笑说道:“可好些了?奴婢喂你吃些肉粥,老是吃了精力些。”
沈夫人大哭了一场,又筹划着丧仪,实在乏了,后半晌就着丫环扶着归去歇息了,如此祁采采方得了空,从速梳理着杂绪。
祁采采只略微惊了一跳,却差点被身边妇人的叫声吓得破了胆。
只是她已经醒来小半日了,却未曾见沈府的正主吏部尚书沈知味呈现,在小慎的影象里,沈家父亲仿佛只在乎家属的兴衰,对于后代老是薄凉的,不及祁采采那将军老爹万一,可惜……祁采采沉沉感喟,即便再世为人有些东西毕竟是放不下的。
祁采采打量着四下,她并不是如那些鬼怪志异中讲的飘在半空,现在她正跪在地上,中间是个披麻带孝,哭得撕心裂肺的妇人,前面另有好些干嚎假哭的烘托,祁采采看了看,没一个认得,也就无从晓得这究竟是如何回事。这棺木摆在正堂,四周悬着白幡,原是引魂的,花圈纸人堆满了四个角,供奠举哀,按规格也不算粗陋,却远不及宫中的丧仪。
她能看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