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葭儿于宫中住的久了,但是会晓得此话之意呢?”
“入宫这数月,昌儿过得可好?”
玉漏声声,烛光闪闪,两人相伴在侧,重影印于轩窗之上。
“你常骑的那匹良马,极认故乡,生性刚烈,不肯跟着来凉都,念在你身处宫中也用不上,遂我将它送人了。”
瞧着那递于面前的家书,越执笔于案,缓了很久,方抬眸瞧着葭儿,缓声道:“葭儿年幼,又刚入宫中不久,此言过于伤情,还是不懂的为好。”
听罢,不谙世事的小葭儿怔望了他很久,见他再次执起所置执笔,持续于案前写字,方回过神,将那封家书收好,遂又趴于案前,于幽光下,悄悄地望着他读誊写字。
宫廷巷子之上,越与尚子二人行于此,闻见水榭那端传来的嬉笑之声,不由立足窥看了半晌,见是众嫔妃正于水榭小亭中闲谈嬉乐,一副无忧之状,不由暗自感喟,方领着尚子一起来到了燕平宫。
“春雨过后,迩来父王咳嗦不竭,太医开了几方药也未曾见效,遂,越儿于宫中熬了些川贝雪梨羹,送来与父王饮用。”言罢,他从尚子手中端过那碗羹汤,呈于殿前,道:“川贝微苦,雪梨多汁,二者为药,可生津润肺,有祛痰止咳之效,父王这咳疾,既然用药不止,无妨多多服用此羹。”
言罢,他方躬身退出殿外。瞧着那渐行渐远的身影,燕王神情渐凝,眸底庞大,不由又轻咳了两声,方表示夏邑将手中的羹汤置于案上,而后沉声道:“你去,给寡人捉一只猫来。”
“阿爹信上说・・・・・・宫墙深院,民气难测,要仪止哥哥护我一世安稳・・・・・・其间百味・・・・・・”烛光下,她喃声念叨,心有不解,不由眉宇微蹙,方将信递与高越面前,问道:“仪止哥哥,这其间百味,究竟是哪百味?”
越摆摆手,而后瞧着满园拜别的宫人,再问道:“姜汐姑姑这是在作何?”
“春日已去,万花残落,这园中不再需求那么多的宫人,遂老身为了缩减宫中用度,便从中挑出了些,欲将无事可做的宫人调往别处去。”
他双手将羹汤呈上,夏禹见状,赶快下入殿中接过,并折身呈于燕王的面前。瞧着那碗糯白的羹汤,燕王忍住咳,放动手中的奏折,缓声道:“越儿故意了,寡人迩来身子不适,又要赶批奏折,不便与越儿闲谈,越儿还是早些回宫去罢。”
从燕平宫出来后,越缓行于狭长的宫道之上,瞧着长桥湖下满池盛开的荷花,眸底黯然,此时,耳畔俄然传来聒噪之声,贰心下猎奇,便闻着声音往宫道那端奔去。于那无竹园内,瞧见了姜汐姑姑正在给众位宫人训话,便肃立于园外谛听了半晌,直到训完话,世人散去,他方才徐行进了园中,问道:
听着生父此番云淡风轻的话语,那少年期盼体贴的心,顿时受挫,何如又年青气盛,不肯低头求怜,只得蹙眉道:“爹,当日你劝我入宫,便是为了要昌儿于此清寂之所中磨去平生戾气的么?”
“是,但又不满是,身为人父,必必要为亲子的前程着想,现下,你既已在宫中,那么你的前程将关乎全部慕容氏家属的运气・・・・・・・”
见此状,那慕容元徽赶快将他扶起,正声道:“殿下千万不要如此说,老臣更担不起此礼,再者,老臣本日入这东寒宫另有一事,便是想来见见昌儿。”
“猫?”夏邑一脸不解,问:“大王此时要猫何为?”
一场春雨过后,繁花落尽,皇城郊野,一草一木都换上了新绿。此期间,妃嫔宫人皆于宫中以喝茶赏雨为乐,不再于雨时踏出宫门一步,遂宫道之上,接连几天不见人影,阖宫静极。转眼,雨过晴和,夏季已至,宫中湖里的荷花开得甚好,田田的荷叶铺于水面之上,花叶相映成趣,别有一番美感。每至此时,众嫔妃方才换上轻纱薄衣,邀在一起,同游于各处,那身着青衣紫裙的各色女子,整天穿越于长桥水榭当中,不知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