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爷如果喜吃果子,这一起上所遇的桃李果林甚多,大可摘些来于路上解渴倒也无妨,只是郢都时疫犹盛,情势危急,若因吃果子而担搁个路程,恐怕会得上头见怪。”高越定定的盯着那轻拂的官兵,眸色安静道。
“其他官员?”立在一侧的官兵听罢,轻视一笑,遂瞧着他道:“你这山野村夫倒生了一副不食人间炊火之相,当真是蠢极,那郢都时疫正盛,城内骸骨横卧,到处可见,对此大家都避之不及,又如何能够在此为官,再者,此乃小小都城,阔别皇城燕宫,地处大燕鸿沟,乃可有可无之境,不被朝廷正视,天然是用封城之法,不让时疫伸展,而任由城中百姓自生自灭。”
盏茶工夫,农家女端着洗好的果子徐行行于茶案前,将果子放下之际,纤手蓦地被身侧的官兵抓住,尚未反应过来,只听那凑过来的官兵道:
“恐怕到管之时,已是为时已晚・・・・・・”
“野果子好,今后多摘点,咱爷俩也饿不着肚子了。”
“郢都的头官跑了,让老子在这死人窝里守了一个多月,真他妈倒霉,现下,医者既然给找来了老子此时拜别也算是尽忠职守,这城中人皆半死不活,你能医则医,不能医则同他们一起死倒也不亏。”
“哪那么多废话?”那官兵卤莽的打断他的话,并顺手一推,将他推入门中,而后用铁链重新将小门捆住。
“现下时疫未除,郢都百姓还于水火当中,我们于此担搁了甚久,该是时候上路了。”
“官爷,不要如许・・・・・・・”
望着他们逃窜的背影,越眸色不解,于此肃立了很久,方才折身往村中走去,行至愈深,那畴火线传来的尸身异臭便愈发的刺鼻,哭喊嗟叹之声也愈发清楚,恍若在耳畔,他留步,取出布料蒙开口鼻,复前行,待绕过村墙,映入视线的之景,让他神采煞白。
闻声有人发声,高越行至于前,抬手拜道:“我是从东城过来除疫的医者,敢问官爷,这郢都城内为何空无一人?”
那城西绝顶是一个背景村庄,村庄四周用极高的栅栏层层围住,只于村前留了一道用铁链锁住的小门,并有四五个掩面的官兵提刀扼守在侧。知是寻对了处所,越暗松口气,快步向那村庄走去。
瞧见那将锁之门,越扑于前赶快说道,何如官兵压根不睬会他,自顾自的将门锁好后,遂扔了钥匙,而后扯下掩鼻的白布,轻舒了一口气。那兵士斜睨着眼眸,瞧着身在栅栏内的他,道:
“好勒。”那卖茶老者面露慈笑,随身应和,而后唤来孙女,低声道:“快去将你方才摘的果子洗些来给官爷吃。”
言罢,那五大三粗的官兵不管不顾,朝那因遭到惊吓而面色惨白的农家女凑去。越借势后退,抬起长袖,挡于身前,还是将那少女护在身后。
见有人坏了自个儿的功德,那两个官兵横眉倒竖,瞪圆了眸子瞧着面前已同业几日之人,不悦道:“你急甚么?先于此歇上两个时候,待本大爷吃上几口嫩果子再上路也不迟。”
“干甚么的?”瞧见有人向此走来,为首的官兵神采警戒,斥声问道。
待茶足饭饱以后,那两个官兵神情满足,皆腆着肚子,坐于案前,故作悠然地打量着这山间之景,眸光流转间,时不时地打量着那于茶肆中繁忙的少女,终是心痒难耐,遂大声唤道:
面前之人虽为医者,但却气度不凡,所说之话也颇具分量。那官兵心中发虚,只得撤销调戏民女的动机,重新坐于案前,拿起盘中的野果子啃了几口,方才嘲笑一声,道:
“官爷放心,郢都一事,我信赖朝廷定不会袖手旁观,听任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