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方才慕容少爷俄然举箭射雁,便可推断出少爷箭术精准,拉弓沉着有力,且反应敏捷,加上先前所见少爷策马于市一事,便知少爷你定是自幼习武,且极其精通骑射之术。”
“没捕到。”葭儿喃声道,神采微怔的瞧着那于船上摊开的空网,毫无失落之绪,遂又托着那正往下滴水的鱼网转向船的另一侧,并立于船边冲越喊道:“仪止哥哥,我们再换一侧尝尝。”
傍晚之际,天气渐暗,孤舟终泊岸。越放下船篙,将船停稳,葭儿赶快拉着绳索下岸,将飘零的划子紧系于河岸所钉的木桩之上。那渡河的三人携着礼品纷繁下船,于河岸与二人道别以后,方才相携着往山中走去。
“老太太,老爷和小少爷上山看望您来了。”
一阵掌声传来。两人回神,皆看向那出舱透气的慕容元徽,只见他神采和缓,满眼赞美之意。
“无妨,倒是犬子冲犯在先,老夫这就让他来向公子赔罪。”言罢,慕容元徽四下望之,却见那慕容昌胤早已溜进了船舱,正透着舱帘冲他对劲一笑,顿时心生肝火,不由低声斥责。
“战书所言,看来你读的书倒是挺多。”听了此话,少年肝火渐消,方规复以往狂放不羁之态,斜睨着他,道:“可这骑射之术不比琴棋书画仅于书中便参透其妙,本公子自幼习武,八岁便懂骑射,多的是实战经历,却委实不懂你一山野村夫所道出的最好之策,想必方才那番谈吐,不过是你在纸上谈兵罢了。”此时,空中又有雁声传来,于江水中映托着一飞而过的雁影,两人见之,皆抬眸;顷刻,慕容昌胤将所负弓箭卸下,扔与高越,神采冷峻对他道:“本日,我倒要看看这最好之策。”
高越瞧着那与他说话的老者,方才冲他一拜道:“方才河途艰险,行船当中仪止不便与慕容郡长说话,无礼之处,还望郡长切莫挂怀。”
一条活蹦乱跳的鱼被带了起来,在船板上挣扎,立于一侧的小葭儿见之,赶快将那鱼从钩上取下,用手捧之,放入盛水的木桶当中。
越见之,赶快安慰,为分离其力,便赶快连声问道:“郡长此行但是要在山中住上几日?”
越伸手接过,葭儿见之,暴露灿笑,一双杏眸于这阴暗的烛光下显得甚是敞亮。馒头虽冷,但两人食之有味。秋风缓缓,夜色沉寂,广宽的夜下江干,唯见茅舍当中那星点烛火微颤。
听了此话,那少年眼中的挑衅警戒之色逐步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满眼的对劲。越见之,眸子沉寂,方转口道:
世人走后,葭儿带着高越徐行向河边上的茅舍走去。行至屋前,只见此屋以竹木茅草造之,虽粗陋,但也别具一番炊火之气。待葭儿将门翻开,方随她一道走了出来。
言罢,她找来烛火,将其扑灭。幽光下,越方四下打量着此屋,眸色温和。
“此屋乃我阿爹所造,犹记当年阿爹渡人于岸后,突降细雨,四下无处可避,只得临时躲于停岸的船舱,谁知那雨不间断的竟下了几日,他就在那船舱内躲了几日,饿困交集,随后,为了便利操船渡人,避此窘境,他便在此地造了这处茅舍,当作歇脚之处。”
越抬手将那落满灰尘的轩窗翻开,夜风微凉,透过幽光,唯见江边孤舟停靠,那面前的江河远山,于这苍茫的夜色下皆是恍惚一片。
“甚么?你竟敢说本少爷有勇无谋?”
那少年抬声呵道,肝火中烧,但唯恐将尚在船舱中小憩的爹爹吵醒,惹来怒斥,只得压抑着浑身肝火。
许是本日过于疲累,河边茅舍中的两人吃完冷馒头后,便和衣于榻上睡下了。翌日天明,念茅舍无粮,他们便早早的起家,驾着划子,于江上捕鱼垂钓。船中带着鱼网鱼具,皆是于茅舍中所寻。现在,葭儿正抱着那捕鱼的器具,杏眸清澈,正一眼不眨的瞧着江面,待到江心之际,尚且年幼的她学着阿爹卫老儿捕鱼之状,将鱼网散开,猛地撒入水中,而后再将其吃力地从江中往上提。高越见此状,从速过来搭手,好一番折腾,方才将那张大网提起,何如网中空无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