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山路难走,一来一回甚是费时,两人在凌晨上山之际便带好了干粮,午餐皆在山中食用,若口渴便痛饮潭中之水。如此自在安闲的度日,也非常舒畅。
在这幽深冷寂的山中古寺,安逸下来的他,虽少了平常的噜苏之事,但却多了几分羁旅之愁。那愁思暗澹苦楚,虐人身心。如此一来,他倒甘愿如山野村夫普通整天经那平常的噜苏之事,尝遍人间的炊火,庸碌平生,也好过为那暮春的落花感喟,为那流逝的光阴神伤。
翌日,所需的修竹皆已伐好,安排在侧。越在为竹竿挖槽之时,一不谨慎被竹签划伤了手,顿时,鲜血溢出,滴落在翠青的草地上。
隆冬时节,山中草树愈发的翠绿翠绿。晌午以后,蝉鸣声声,让这深山密林显得更加悠远空灵,沉寂至极。拄着锄棍的越徐行行于山林,低头寻药,只见那丛草当中有些许开白花者,略有些眼熟,细心辨认,才知是白芷。上前一步,吃力的将那草药连根拔起后,却脚下一滑,踩了个空。
如此一来,引水之事,全寺皆知。嫁接修竹之际,每日都有安适无事的姑子随高越来到了半山石潭,帮手递竹搓绳,办理一二。每至午餐之时,也会有山下的姑子送来饭水,照顾摆布。接连几日的繁忙,那引水之竹已铺设结束,从山上至山下,凹凸错落,连接着水潭与山寺。此时,越沿着竹管行于深山当中,察看着这已完工之作,并耐烦的用良木敲击着绳索捆绑之处。每一击,每一声,在这沉寂的山林当中,都格外的清脆清脆。
常常诵经返来,便独安闲那陋室当中,作画自娱。长此以往,那种躲藏在心底的落寞孤傲之感便会涌上心头,覆盖满身,扰他安宁。即便在百无聊赖之时,徐行踱于庭中,见那枝头花以落尽,看那被深山遮住的四角天空,也能勾起他无穷的愁绪。
此地清幽之极。听到石潭的水流声,尚子镇静不已,赶快踏上石阶,张望着那一潭净水,捧起喝了一口。
听到声音的两人抬开端,向上方看去。见是仪卿,吕尚子咧嘴,暴露憨笑,回应道:“仪卿小徒弟,你如何会到此?”
“此事仪止已经计议多日,方丈不必操心。”说罢,越从袖中拿出草图,递与仪修,看着她展开草图后凝睇专注的神情,方才道:“如图所见,那水潭处于山腰间,潭口向南,潭水的流向刚好朝着山下的华霜寺,我们大可操纵这极利的阵势地形,以修竹为辅,将谭中之水引入寺中。”
“・・・・・・・”
他赶紧将其扶起,缓声道:“自入寺来,仪止每日下山担水,深感饮水不便之苦,现下,困苦既解,仪止而言也非常欣喜,此乃利人利己之事,又为举手之劳,还望方丈不要挂念。”
“公子这是要去哪?”
上山捡柴的仪卿肃立在后,隔着绿树枝丫看着下方的两人,开口喊道:“两位施主这是在做甚么?需求帮手吗?”
越捧着草图,未答话,只是缓缓踱步察看着周边。据草图来看,此潭高居山中,在山寺以北,缺口却在南面,如此一高一低之势对于引水而言极其无益,且潭边皆是茂林修竹,环抱在侧。竹・・・・・・・越思虑很久,方才恍若回神,回身对尚子道:
“本日我见仪止施主手上有伤,便向方丈要来了这金疮药,你且拿去,给他敷上。”说罢,她将药递给尚子,便回身拜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