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尚子看着案桌上未成的夏季寒梅图,惊呼道:“殿下刚才犯痴,手中之笔掉落了结也不知,现在倒好,一幅栩栩如生的画被感染了。”
越鹄立在庭中,看着淹没女子身影的梅花林,痴痴的追随着那一抹倩影。那梅花沾着白雪,傲立枝头,倾诉着暗香,阳光下,梅影印在雪地里,模糊绰绰,别有一番风骨。丛林雪地中,只见有纤足在缓缓的挪动,隐绰的红梅枝丫中只见才子恍惚昏黄的脸庞,一面观梅,一面徐行慢行,待到才子走出这梅花外,回身之间,见过才子绝美的容颜,才知那徐行赏梅之才子竟是楚服。
很久,回过神的越看了看身边惶恐的尚子,又抬起眸子紧凝着那片淹没伊人身影的梅花林,喃喃念叨:“幽梅掩倩影,寻而不得伤。”
“既然知错,那你便说说,你错在哪?”
系好大氅上的带子,尚子退后几步,高低打量着穿戴大氅的越太子,道:“殿下身上的贵气与生俱来,现在,再穿上这貂裘的大氅,愈发显得高贵俊美了。”
越身着青衣白衫走出天井,身后吕尚子拿着大氅追了上来。
“女人留步。”
越痴痴的看着,一如当年懵懂无知时的沉沦,手中的画陡峭然掉落到平摊的画卷上,感染了一片红色的墨。
女子声音轻柔寡淡,但却语气不紧不慢,字字清楚有理,她侧身立于亭中,任四周的红梅花瓣悠然掉落在身边,只抬眼看着满庭的梅花,眉宇平和疏淡,不含任何悲喜,一如梅花的狷介孤绝,遗世独立。
看着跪在雪地里的吕尚子,越内心不忍,缓缓道:“尚子,雪地极凉,你且起来吧!”
尚子抬眼看了看越,便低头说道:“主子明知殿下夙来讨厌本身的倾城之貌,更是不喜旁人的夸奖,却还是多次赞美殿下仙颜,才惹得殿下活力・・・・・・・・・”
一个轻柔的声音传来,正在庭中群情着的那两人转过甚,看着肃立在身后说话的女子,那女子也一样看着他们,眸子澄静,目光温和。她徐行走入亭中,缓声道:
“殿下又犯痴了,上元节尚且未过,哪能就到了春日了呢?既然殿下喜好梅花,那就趁着问梅苑中的梅花还尚开放之际好好抚玩一番吧。”尚子欣喜道。
执笔之人神情专注,眉宇之间尽是柔情,他眼望凌寒而开的梅花,将冷梅那清冷孤绝之气韵倾泻于笔下,笔尖的挥点间,一幅幽艳冷绝的夏季寒梅图,跃然纸上。冷寂的天井里,一个端倪清秀,娇俏灵动的女子站在凉亭以外,看着庭中作画之人。
越一时候不知如何应对,便问道:“所言有理,不知女人是何人?”
看着越脸上茫然微怔的神采,董萼笑意清浅,单独回身拜别,没入梅花林。
趴在雪地里的吕尚子瞥见越眼中的冷酷,一时候心便慌了,顾不得身上的疼痛,跪在地上,便仓猝开口道:“尚子知错了,殿下您不要赶尚子出去。”
“殿下,你去哪,等等我啊!”
听罢,那女子上前一步,恭敬的朝越太子施礼,缓声道:“见过太子殿下,奴婢董萼,乃问梅苑侍弄梅花的宫女。”
“女人耐久待在这问梅苑,导致身染婢女,想必然是对这狷介孤绝的冷梅有了必然的体味了罢,本日我在园中画梅,却总也抓不住冷梅的气韵,还望女人指教。”
“是,多谢殿下。”尚子边胡乱的拍打着身上的雪,边问道:“殿下,您这是要去哪?”
“殿下您醒醒啊!”看着现在犯痴的越,吕尚子焦急的将他摇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