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也是入山寻药,这老胳膊老腿行于山中本就吃力,何如却又于这坡上摔了下来,将腿给摔折了,现下转动不得,只得呼救于此。”言罢,那老者抬袖拂去额前的汗水,接着道,“此山掩于群山当中,人迹罕至,老朽唯恐呼声无人回应,没想到却遇见了公子。”
蝉虫聒噪,空山愈静,两人一前一后行至于林间,相伴无言,直至夕阳西沉,余晖落林之际,方才向山下走去。
“仪止施主如何得知我在此处?”沉默了很久,仪容问道。
那瞧着白芷干的眸子愈发幽深昏黄,很久,回想起本日于山中采药的仪容,高越方才缓声道:“本来如此。”
初秋的天,草木尚未残落,枝叶犹绿。此山掩于群山之间,因此人迹罕至,甚为凄清幽寂,他柱锄徐行行于其间,四下寻觅着可用之药。行至愈深,方于山涧旁寻得一簇五味子,心中大喜,正欲采摘,忽闻林间似有呼声传来。
“疯僧也好,圣僧也罢,别人之物,皆不成私行毁损,此事理,仪容徒弟竟是不知么?”
“疯僧就是疯僧,所说之言也是这般的晦涩难懂,不过一张破纸罢了,施主大可不必严峻。”瞧着他抖落着纸张水迹的惶恐模样,仪容悠声道。
“伤处居多,得从速找个大夫瞧瞧。”越喃声道,而后又看着老者,问:“敢问白叟家居于那边?”
炎夏的夜,露水渐深,沾湿了他的衣衫。暮色已合,幽林中虫鸣鸟啼,月华如练,晖映于林间。如此佳辰美景,越偶然赏识,只单加快了脚步。
她淡然一笑,方瞧着他问道:“想必施主特地于山中寻我,定不会只是为了帮我挖那几株草药罢?”
“此乃玄虚和尚之物,可不能随便毁损。”
“的确很巧。”
“哦······来此采药。”她做恍悟状,唇边笑意更甚,一双眸子定定的盯着他,方悠然道:“既都是入山采药,那便各采各的罢!”
“本日在集市中卖画之时,刚巧碰到了同在集市便卖草药的仪卿,见她与几位小徒弟立于闹市,面对来往的贩子之人甚为镇静无措,便帮她们呼喊了一下午,末端又买了她们些草药。”
仪容听之,一把夺过那递来的册页,细瞧着那藏于佛经的字句。认出是那和尚的笔迹,便在嘴角扯过一抹鄙夷之笑,喃声念叨:“游子思亲,举目无亲,伉俪相亲,儿思娘亲,亲亲皆殇;三分白,一片红,连珠串,七小巧,万芳同悲。”
念罢,她顺手一甩,那页纸便轻飘飘的落入石潭当中,高越见之,赶快俯身将其从潭水中捞起。
“天葬台南山脚下的草庐。”
高越扔下锄头,俯身察看着他的伤势,除了腿折以外,只见那被波折划破的手掌也在汨流鲜血,便赶快撕下长衫,将那冒血的伤口包扎好。
此荒山野林还会有别人来此?高越心中猎奇,唯恐那人声是自个儿的误听,只得再次静听,却清闻那传入耳畔的乃是一人的呼救痛吟之声。心中蓦地一惊,便赶快闻声向林间奔去,下了一个缓坡,方寻得那人声的泉源。只见一名老者瘫坐于坡下朽木之上,正吃力的挪动着左腿,那陈旧的竹篓落在一侧,草药散了一地。许是发觉有人到此,老者抬开端,一双锋利幽深的眸子瞧着面前之人,尽是沟壑的脸上暴露一抹善笑,扣问道:
“如此甚好。”
“卖草药?”很久,越喃声问道:“华霜寺为何要调派寺中姑子下山卖药?”
越垂眸,瞧了瞧背上的竹篓和手中的锄头,方答道:“同徒弟一样,来此采药。”
“南山草庐·······”不由沉吟半晌,少顷,便是浑然的顿悟,只听他急声问道:“那草庐旁但是有片赤梅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