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萧平浪拿了酒葫芦,便往山上走,边走边喝,法度垂垂超脱起来,他只感到脚下生风,浑身轻飘飘的,感受如同那青云之上的飞鸟普通遨游,但他毕竟浪迹酒馆久矣,认识倒还算复苏。
“如何,是想抄二十遍不成,”虚无空冷哼一声,拂袖拜别。
“大师兄,你醒醒,看看此不时候,”林猴儿摇了摇他的肩膀,对他喊道。
只见床上那人展开双眼,两道冷电似的目光霍地在林氏兄弟脸上转了两转,此人脸型峭瘦,浓眉小眼,阔鼻尖嘴,左脸处有一颗痣,显得傲然霸气,此人便是烟华派掌门——阳违善。
萧平浪道:“山上风景恰好,弟子本来想抓得锦鸡来,未曾想那锦鸡警悟非常,弟子抓它不得,反倒误了时候。”
“一寒,你去看看志杰的伤势,奉告他好好养伤,为师定会为他讨回个公道”,封一寒受命而退。
萧平浪道:“师娘,不打紧的,爱之深,责之切,师父是为我好。”
还未到大殿,萧平浪远远瞥见一人端坐太师椅上,一手捧着书,一手摸着戒棍,当下心一惊:不管如何,切不成言下山醉酒一事。
“浪儿,记得你徒弟的话,今后切不成醉酒,”宁华则拉着萧平浪的手说,萧平浪虽是孤儿,但宁华则将他视作亲生儿子对待,他总能在宁华则这儿获得安慰。
萧平浪当下回过神来,他当然不能说下山醉酒一事,当即点了下头,缓慢后撤一步,翻身拿上桌上的戒棍直朝虚无空后背刺去。
他在门外清算了衣冠,猛吸得一气,抬腿便跨了出来,“徒弟,”他喊了一声。
阳违善背动手来到窗边,昂首便瞥见斗盘大的圆球在云层腾跃,刚暴露头来,又被一层厚厚的云层包抄起来,阳违善冷冷一笑,神采郁沉的可骇。
次日凌晨,山谷间忽吐白云一缕,扶摇直上。很久,东边一片黑暗中朱雀模糊炫晃,色彩变幻不定,或白或橙,缓缓地血线四映,一喷一耀,转刹时太阳如一大赤盘主动而出。上面云影被日光一照,娟秀变幻,白虹蜿蜒。
他两眼一转,朝着门外就喊:“林猴儿”。
阳违善道:“昨日商讨再攻光亮魔教的事就因虚无空的禁止而作罢,正愁找不到处所宣泄,刚好用这件事去压压燕山派的威风”。
他左摇右晃,走到庙门口,劈面便来一人,抓住他直叫:“大师兄,醒醒,徒弟在大殿等你。”
那林猴儿听得大师兄叫他,心下也悄悄吃惊,但又不敢不去,只好扭扭捏捏的朝房内走去。
“师兄要甚么”,林猴儿问。
这虚无空放动手中书笑问:“为师返来,不见你踪迹,说吧,又跑到那里厮混去了。”
虚无空笑道:“来得好,”便以手中戒棍格挡开来,施出一招“花开献佛,”萧平浪以一招“佛着花败”折解,师徒二人见招插势,折分三十招开外,虚无空看准机会在萧平浪左肩下三寸的肩贞穴处悄悄一点,萧平浪当动手掌有力,手中戒棍“哐当”落地。
随即站起来道:“念在你师娘给你讨情分上,肉罚可免,但罚你抄《养心经》十遍,半个月内不准下山。”
萧平浪内心了然,嘴角一扬,笑着搂住林猴儿的肩道:“猴儿,你可知昨晚徒弟如何罚我不”。
戒棍在离萧平浪心口三寸之际停下,虚无空责问:“为何不出招,”虽是斥责,但脸上仍挂着笑意。
虚无空道:“师妹,你如此惯他,将来定会惹下大祸端的,”说罢,愤怒忿地坐回太师椅上,也干脆扭过甚去,正所谓眼不见心不烦。
“徒弟等我何为,你又骗我,徒弟本日下山,怎能现在返来,”萧平浪点头笑道。
这虚无空倒是越想越气,当下抓紧戒棍就要打,不知宁华则从那边闪了出来,拦下虚无空道:“师兄是想要打死浪儿不成,”当下抢过戒棍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