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羡微微皱了一下眉，道：“养蛊……要用血么？”
姒幽翻开竹管，纤长的手指在管身上悄悄敲打着，带着古怪的节拍，很快，一只青色的小虫子爬了出来，固然只要芝麻大小，却仍旧吸引了赵羡全数的重视力。
赵羡微感讶异，姒幽见他如此，持续道：“女子的体质偏阴，血凉，合适养蛊，而男人则分歧，蛊虫没法适应，用不了多久便会死去。”
这些都是养好的蛊虫，她顺手挑出来一枝竹管，回身出了屋子。
紧接着，姒幽的手指微微抬起，他便感遭到眉心传来些许凉意，像是一滴雨水，悄悄落了下来。
姒幽的目光落在那只虫子身上，答道：“是药蛊。”
第13章
赵羡的目光便落在那手指上，仿佛有些走神。
何如竹灯的光芒实在微小了些，只能照亮一点点处所，巷道中又堆了些杂物，地上另有坑洼，赵羡走得颇是艰巨。
猝不及防，赵羡只感觉心口传来一阵狠恶的疼痛，就仿佛有万千根针齐齐扎入普通，顷刻间便打劫了他的全数心神，令他不由痛哼出声，赵羡的瞳人蓦地缩起，这是痛极了的反应，他满目都是震惊和不成思议。
赵羡坐在灯下，看着少女素白的身影消逝在走廊深处，她纤细的足踩在地上，无声无息。
姒幽微微垂首，分外恭敬：“是，我晓得了。”
姒幽走到他面前蹲下，伸手推起他的裤腿，赵羡的神采有些惊奇，姒幽将烛台举起，借着光看了看，膝盖的位置一大片淤青，已经高高肿起来了。
他忍不住猎奇地问：“这是甚么？”
赵羡反应过来，猛地攥紧了那只手，用力捏在掌心，力度有些大，姒幽眉心微蹙，却没有抽出来，药蛊治病时，确切是非常疼痛的，此人忍不住倒也是普通。
他铁了心要找姒幽的茬，姒幽如墨玉般幽黑的眸子悄悄一转，瞥向他，神采骄易，安静淡然得仿佛与己无关普通，她仍旧是不与姚邢说话，完整把对方当作了一个能够俯视的小玩意。
她垂着眸，睫羽很长，如同翻开的扇子，又如纤细的蝶翼，让人忍不住想要触碰，赵羡望着她，顿了一会，才又问道：“巫族里大家都会养蛊么？”
靠墙的位置有一个高大的柜子，上面开了很多小小的抽屉，姒幽拉开了最靠右的一个，内里整齐地摆放着十来枝竹管。
一起无言，等回了竹屋，姒幽独自点上了灯烛，暖黄的光芒照亮了整间屋子，火光在她眼底腾跃不定，她沉默半晌，才开口道：“为甚么没有分开？”
老祭司回了大殿，四位长老和族人们也都散了，姚邢还是有些不甘心，他这两日在姒幽身上连连吃了哑巴亏，内心恨毒了，想骂姒幽，却又晓得不会获得任何反应，最后气不过，见赵羡仍旧在忍耐那蛊虫的折磨，趁便一脚踹畴昔，恰好踹在了对方受过伤的膝盖上。
赵羡点点头：“我晓得了。”
姒幽微微垂眸，不与他对视，金蚕蛊是一种很独特的蛊虫，因为是她自小养到大的，能跟着她的心念而动，也就是说，姒幽想让它去那里，它就能去那里，想让它做甚么，它就会做甚么，好像一个尽忠职守的仆人。
赵羡恍然大悟，本来他之前猜想到的，巫族女子职位高于男人，竟然是真的。
姒幽上前去，半跪于地，替赵羡解开了绳索，扶他起家时，却听他倒抽了一口冷气，姒幽低头一看，只见对方那条腿仿佛没法使力普通，微微曲折着，看模样是被姚邢那一脚踢得狠了。
那是姒幽的指尖。
烛光下，赵羡的面色有些惨白，额上盗汗涔涔，想是痛得狠了。
姒幽走几步，便要停下来等他，速率很慢，最后，她干脆伸脱手去，对男人道：“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