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事厅内，高仙芝对封常清说道：“圣上命我带兵从陕郡东进，主动迎击叛军，看现在情势，仿佛有些不当。”封常清忙道：“大大的不当，连日血战，叛贼士气正盛，又兵强马壮，主动打击，实在胜负难料。并且潼关现在无兵，若贼军乘胜奔进，占了潼关，京师恐怕就危急了。”封常清又感喟说道：“末将以为，我们应顿时回潼关严守死防，才气保都城无虞。”高仙芝深思半晌，点头道：“常清所言甚是，只是私行行军，恐怕圣上不悦，对你我倒霉。”封常清劝道：“陕郡城郭不坚，又五险可守。攻，难胜；守，难防。如果冒然主动出兵，只怕连面见圣上的机遇都没有。”高仙芝又思考很久，才下定决计道：“好，明日一早，就启程去潼关。”众将均称是。
高仙芝与封常清对望一眼，齐声说道：“不好。”又问林音边令诚出城多久了，林音想了一下，说差未几一个时候了。
封常清等人行到渭南，前面来了一队车马，细看仪仗，似是皇上所派特使。封常清命人上马侯在路边，待劈面那队车马先走畴昔。
还未上马，俄然听一细尖声音叫道：“封常清，你以贼摇众，失守洛阳，损兵折将无数，嘿嘿，另有脸再往陕郡退去。”诸人转头一看，说话的是一名中年男人，高仙芝听他说话刺耳，冷冷说道：“边公公，贼势浩大，常清又仓促而来，所募兵卒不能抵挡安贼，也非他一人之过，你又何必出言讽刺？”那男人恰是玄宗天子派出的监军，当年高仙芝攻打小勃律时他便是监军。高仙芝自安西出兵攻小勃律，边令诚至连云堡不敢深切，及仙芝破小勃律，乃上奏其功。
封常清正与高仙芝参议军情，林音不敢打搅，便肃立一旁。高仙芝与封常清歇息喝茶时，随口问道：“为何本日不见边公公？”封常清也不在乎，林音说道：“部属刚才看到他带人出城去了。”
封常清屡败屡战，愧不敢言，边令诚却嘲笑道：“嘿嘿，当日封常清在陛上面前但是如何说的？他但是对圣上包管‘计日取逆胡之首悬于阙下。”又讽刺封常清道：“逆胡之首呢，封常清？”高仙芝不欲与他辩论，便拉着封常清说道：“常清，我们走。”封常清老脸通红，又羞又恼，便上马命部下开赴，往陕郡而去。
及车马近前，俄然有人喊道：“那不是封常清将军吗？”封常清昂首一看，车上是一名本身熟谙的老寺人，姓郭，便说道：“郭公公你好，叨教你这是去那里。”那姓郭的寺人下了马车，叹了口气说道：“唉，封常清啊封常清，你可要遭殃了。”封常清有所预感，问道：“郭公公，此话怎讲？”那姓郭的寺人又说道：“唉，你先跪下接旨吧。”封常清便仓猝跪下。一旁的林音不懂，为何封常清要给一个老寺人下跪，厥后见封常清也叫他一起跪下，虽不肯，只得一起下跪。
到了陕郡，本地太守早已弃城而去，其他官吏和百姓也大多四周逃散，十室九空。封常清数千兵马与高仙芝六万兵马合为一起。
路上，封常清对林音说道：“自从洛阳失守，我已经三次表奏皇上，可圣上一次都没有回应，此次边令诚如果在圣上面前说我几句不好，只怕性命难保。”林音不解，问道：“那姓边的寺人，与将军您有甚么过节吗？”封常清点头说道：“过节是没有，不过当年攻打小勃律国时，班师回朝路上，他曾索贿于我，我没有理他，只怕他一向挟恨在心。”林音问道：“那应当是十年前的事情了吧，这么久他还计算甚么！”封常清道：“小林，孔夫子说过，‘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封常清神似女子，易怒而难消（实在，这是汗青对封常清的评价，我并不感觉女人真的难养，我喜好女人），只怕他很真记在内心。”林音听了，双眉一挑，说道：“将军，下次见到那姓边的，部属悄悄将他杀掉，你看如何？”封常清俄然哈哈大笑，又点头道：“千万不成，他是皇上派来的监军，如果在营中被人暗害，届时我必将脱不了干系。何况，边令诚手无缚鸡之力，我要杀他还不轻易。”林音感觉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