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非鱼弯了弯眼睛，愉悦地想起了古往今来无数被温水渐渐煮死的青蛙们。
或许她的语气太太轻描淡写，顾行不由多看了她一眼：“动机，你不猎奇？”
他正要说话，李非鱼已先一步“善解人意”地封死了他的借口：“不消客气，你先去冲澡，清算好了直接来拍门就行。”
李非鱼见好就收，趁着还没把人惹急了，就重新端庄起来：“提及来，你真感觉黄万和最可疑？”
说完，她拍拍衣裳跳下地，在对方核阅的目光中无所谓地耸耸肩：“别瞎想，我没别的意义，就是随便调戏你一下。”
没想到又是一条死胡同。
与常日里的装束严整分歧，顾行此时只穿了一套家居的背心和长裤，玄色的棉布材质与小麦色的皮肤构成了光鲜对比，完美地勾画出他窄瘦却充满力量感的腰线，而暴露在外的手臂肌肉紧实，仿佛还微微挂着几点汗珠。
游移的脚步在相邻的两扇门之间打了好几个转，但就在李非鱼踌躇着要不要放弃的时候，隔壁的门终究开了。
顾行点头。
李非鱼不自发地抽了口气，瞄了眼他一样略微汗湿的额头和仿佛愈发幽黑的眼瞳，而后缓慢地低下头，半真半假道：“顾队，你这是色诱啊。”
公允公道，乍一听起来，仿佛干清干净地抹去了中间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含混陈迹，只剩下了同事之间的合作互利普通，让人涓滴找不到回绝的来由，但实际上……
顾行转头，对着渣滓桶里暴露一角的外卖餐盒思忖了半晌，悄悄叹了口气。
李非鱼“哦”了声，抱臂道：“也对，不是说解除统统的不成能，剩下的哪怕再匪夷所思，也都是独一的本相么。只不过，如果真是黄万和，那颠覆他的不在场证明另有点费事。”
李非鱼仍旧是那副环绕动手臂的姿式，但目光却有些涣散似的：“我又不在乎。”说完，她嗤笑一声：“如何，这算是入队考核的一部分么？怕我万一有甚么反社会品德？”
李非鱼反射性地遵循在内心彩排了很多遍的流程扬起了个笑容：“我记得……“话音戛但是止，她怔愣地盯紧了面前的男人。
眼看着两人之间的苗头又不太对劲，庄恬赶紧窜到了他们中间，把人给隔了开来，一边转过甚，难堪地看向顾行。只可惜顾行并没有重视到她挤得将近抽筋的眼睛，见庄恬凑过来，便顺手给她安排了个差事：“目睹者。”
虽是疑问句，却被说得跟陈述句无二。李非鱼仿佛怔了下，随即就散涣散漫地笑了起来，答非所问：“如果是他做的就总能查到，急甚么。”
顾行却没有顺着这个题目答复，而是安静道：“你只在乎应战。”
顾行思考半晌，没急着打草惊蛇，而是叮咛陆离：“照片，给许家俊。”
话一出口，他就想起了前一天秦靖的怒斥，硬生生又加了个描述词：“绿发的。“
短短的几个字，细细想来却很有些诛心的意味――朝夕相处的火伴也好，肩上的任务与任务也好，是不是在你内心都无足轻重，而你独一寻求的，就只要能带来刺激和镇静感的谜团与应战？
只可惜没有证据。
他语气沉重，几近带着点寂然的意味：“抱愧，我本来觉得他亲目睹过凶手，应当会给我们很大帮忙，没想到……”
天然，设想谗谄他的凶手也是一样。
更深露重夜色迷离，李非鱼本来筹算好好操纵一下这个机遇，何如这几天的连轴转早已耗干了她作妖的精力，而翌日朝晨按响隔壁门铃的时候，却好半天都没人应门。
她一翻手，不知从哪变出来了两只云南白药创可贴，低头仔细心细地贴好，才道：“这两天少沾水，谨慎传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