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赵守礼,大人也存候心。此人道格朴重,是朝中驰名的硬骨头,只要他在人前表漏出对沈某的不屑嫌弃,这朝中就会有人把他平调进吏部,跟沈某互为管束。毕竟只要把赵守礼调走,礼部就算真的成了空壳衙门,成了那些人的掌中之物,也就节制了入阁拜相的门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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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人并没有看错沈某,沈某不是好人……只是恩师为人恭谦谦逊,我谗谄忠良,身后无颜相见。只好做点甚么弥补张大人罢了。”
但是现在他俄然被免官,清流一派群龙无首,油滑的夏子默恐怕会动心机争一争着清流之首的位置。可这位置又岂是那么好做的?赵守礼就更费事了,这满朝文武恐怕再难找到能包涵他这朴重性子的上官了。
蔡訾固然未置可否,但心中却附和蔡腾的话,他拈着根根乌黑的髯毛,眼中弥漫出三分对劲之色。
张伯一愣,想来是本身方才说的太隐晦了,相爷还没听懂,只好硬着头皮又说了一遍:“万岁爷只请了两榜进士,本年……本年并未赐宴相爷。”
蔡腾这才放下心来,喜笑容开的拍着老爹的马屁:“那儿子可就放心了,隆德爷那么倚重爹爹,只要爹爹开口,哪儿有不成的事理……”
“爹,你就替儿子想想嘛,如果今后儿子发财了,少不得得好好贡献您白叟家,您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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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既已进了泥塘,谁都不洁净,别半斤骂八两的。
总之走的时候萧索而苦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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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之,你先在此等待,我去去就来。”
“相爷,大事不好了。”管家张伯三步并做两步,吃紧上前禀告:“皇上已在御花圃赐宴……宣了隆德二十七年至今的两榜进士作陪。”
“老爷,你瞧着万岁爷如果表情好,就找个机遇提一提,把我们家四郎调进工部的事儿嘛!”
“没想到沈大人如此尊师重道。”
沈罄声的小厮沈小姜翻了个白眼:“不是礼部,而是吏部。”
蔡訾的第四子蔡腾,是大夫人年过四旬才生出来的宝贝儿子,那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掉了,惯的没变每样了。舞文弄墨不可,偷奸耍滑的本事可不小,他老早就央着大夫人,给蔡相吹吹枕边风,好吧他调到工部去。
张栋之又被迫吃了一口鱼唇。
整屋子的人都一脸的难以置信,连大气都不敢喘,周遭一片死寂。
“我家大人说,张大人赤忱可鉴,为大周培养了很多栋梁之才,户部的夏子默,礼部的赵守礼……不知张大人本日离京后,这些人群龙无首会落入何种地步。”
“老夫可当不起沈侍郎的‘中流砥柱’,老夫有眼无珠,错看了沈大人,还是吃点鱼眼,以形补形吧!”
隆德三十八年。
“李贤临时还不晓得,但夏子默已经不能在都城呆了,必须请调去姑苏。”
蔡訾眉峰一耸,面带不耐烦之色,挥了挥手说:“皇上真是心血来潮,罢了,既然皇上想施恩于人,我便耐着性子陪这些小娃娃们玩玩。”
纪英是个小人物,可他背后的安禄侯却代表着军方的权势。万岁爷这是不满他和军方有勾搭……
说罢他夹走了一块最肥美的鱼肚子,放进本身碗里。
“夏子默是聪明人,必会扶摇直上。”
这是仇敌相见啊,他张栋之会沦落到这般地步,还不是因为他沈罄声,何必现在还装模作样的来送行,猫哭耗子假慈悲。
“锦衣卫,耳聪目明。”沈罄声淡淡一语,叫张栋之听得心惊肉跳。锦衣卫那不是李贤的权势嘛!莫非李贤已经看出端倪,他张栋之已经落到这幅副地步,天然甚么都不怕,可他的门生夏子默,恐怕就费事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