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彪虽感可惜但眼眸中还是不自发的暴露忧色,战表上奏朝廷后必将依功封赏,即便他北武堂只占小半功绩,也充足笑傲武林成为大唐第一大帮的了。
仇决揉了揉已规复如初的前胸,看了看面前两位仁兄也是一副衣衫半毁的摸样,发笑道:“此战凭我们一个感到修为两个罡煞前期的修士竟灭了一个金丹期的宗师人物,突图木死的实在冤枉啊!如果换成中原九大道门的金丹弟子,啧啧,我们现在都已经投胎了。”
高天行喝了一口酒,咧嘴笑道:“这厮落得身故道消的了局不算亏了,要怨就只能怨他本身废话太多。”
杨震也抱拳揖礼道:“三位侠士侠肝义胆,为我大唐立下如此大功,小将必然照实上报为三位请功。”杨震自称小将而不是本将或本官足可见对三人的恭敬。
关彪瞳孔猛地一收,忙再次揖礼道:“多谢李少侠仇少侠仗义脱手,救我北武堂于存亡,此恩不敢言谢。”而后又转向高天行一揖到地,道:“剑痴前辈两度拯救之恩,关某犹死不忘。”言罢又揖一礼。
关彪两人见三人只是默静坐着也不说话,当即见机辞职。
代价愈大回报愈是丰富,保住浦昌海的计谋意义不说且明,西北出兵各都督府都护府皆路经此地,又是互市西域要道中转站,每年自西域诸国流入大唐的真金白银何止千万!斩敌二千五百人,回纥二王子铁葛宗,国师突图木,回纥虎将定贝忽靳勒大皆在此列,缉获敌资黄金上万两,银钱十几万贯,上等皮货十万余张,粮食千石,各种铁器三百五十余件,香料八十车,良玉珍宝三十箱,上等钢刀一千二百三十把,枪戟五百余杆,弓弩三百一十张,箭矢不计其数,直到日落西山方将伤员安排安妥疆场打扫洁净。
高天行捧坛阵笑,道:“此次西来能交友两位如此多娇豪杰的兄弟天行不虚此生,只是决少勿怪兄弟交浅言深,七彩神莲乃六合独一无二的神物,需知怀璧其罪的事理,今后切不成再像前日普通莽撞轻示人前。”举坛向下,酒水洋洋洒洒泻入口中。
杨震一脸难堪但见仇李两人皆点头附和高天行所言,只得由着他们了。
高天行背着仇李二人迎着晨光展露一丝痛苦而又幸运的浅笑,背负半截巨剑的身子标枪似的矗立六合之间,轻声道:“回家,再过几日便是山荆的诞辰。”高天行转过身持续道:“楼兰之行你们要多加谨慎,最多数月我便会返来,到时我们一起去趟趟这潭水有多深。”
高天行睨了李寒空一眼,惟妙惟肖的学着突图木的声音,怪声道:“怎甚么都能和你扯上干系哩?”
仇决给了李寒空一拳,哭笑不得道:“去你娘的苦吧。”李寒空却当即假戏真做抱着肩头倒在丰富和婉的绒毯上,失声痛呼。
重生的朝阳已自东方暴露了满身,映照的沙海一片金黄,一扫月夜凉寒,一黄一白两骑直投西北而去
高天行惊得一怔,赶紧推回仇决手掌,道:“使不得使不得,如此神物岂能这么糟蹋了。”
李寒空抱起酒坛,却含混道:“祝天行兄与嫂夫人白头皆老,子孙合座,哈。”言罢将坛中酒一饮而尽,挥手将涓滴不剩的空酒坛随便扔了出去。
两人抱拳一揖到地,关彪先向高天行微微点头,敬道:“多谢李少侠及这位……”
李寒空笑道:“他不肯说我也不肯问,看他神采时而落寞孤寂像是大漠中的一只倦怠的老狼,时而又谈笑研研似东风入柳情真意切,便知他有着不肯回想重述的盘曲经历。”
三个酒坛蓦地交碰,同时举坛痛饮。
仇决微微一笑点头称是,李寒空笑道:“天行你不说我都要说了,谁知被你抢了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