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三!”
胡涂另一只手放在林默脑门前,拇中两指相扣成环,作势欲弹,大笑道:“好你个黑木头,见了小爷的面不当真问个好,只晓得探听徐师姐,明天不好好经验你,我就不姓胡。”
林默嘴里嗯嗯草率答允,眼睛却瞧着王、梁二人。
剑,薄而锋利,仿佛十六岁小女人眼眸,纯洁而敞亮。
胡涂当然也没当真,要不十几年兄弟真当白混了。
“呃。”林默面露难色,说道:“造化生基丸,早不做了,手上倒余得一剂,恰是当日晋品那剂。”
他端起酒碗小啜一口,深吸了口气,闭上眼好一会儿才长长吐息。
林默当然不晓得两位女修内心设法,即便晓得,也不在乎,从小长到大,他就没在乎过别人看他的目光。
严夜洲抓着头发,满面纠结,支支吾吾:“我想请……请,师弟……唉,讲下精淬……精淬药性的诀窍。”
天光黯然。
林默挠了挠头发,眨了眨眼:“造化生基丸啊!”尾音拖得很长,用心显得踌躇不决。
偶然候看看弟兄伙丢人也是无聊的修行生涯一大兴趣地点。长生久视,视则看也,看甚么,面前这一幕不就是想看的。
林默往梁珮儿和王懿那边瞧,故作姿势问:“徐师姐如何没来?”
想都不消想,能光驾懒得出奇的小瘦子跑这一趟,必定是梁珮儿捐躯色相的成果。
香茗一盏,客人自便。
……
长春子道:“前两日,传闻你与顾鸣有些抵触?”
万年松下,两人临桌对坐,茶水新煮,流水伴松涛。
真是有过不去的坎了,不然刻薄的二师兄怎会失态。
林默抬起手臂,双手别离在鬓角上一抹,淡淡道:“不就是我能炼出极品造化丹,宗门才是以破格晋品,你们自个不探听清楚,还问那造化生基丸,岂不是多此一举。”
香喷喷的三盆菜占满了本来不大的石桌。
二师兄一如既往刻薄坦诚。
胡涂。
家人、朋友的奖饰,远远比外人的追捧更让他充满幸运。
与人客气,就算做得少,南门药房见也见多了,他又不傻,很轻易学会。
长春子一咧嘴,看也不看,顿时收起,拱手道:“那就不打搅师弟了,有空我请你喝酒。”
洞府不大,待客只能崖边万年松下。
“你这是要开药铺子?”
三人一齐惊呼,胡涂伸出敬爱的小胖手就要去摸他的额头,林默抬头躲开。
酒过三巡,两位女人脸上出现了红晕,眼睛也更亮。
长春子药师一品,药理成就上乃至高于林默,对药物不成谓不熟,略一沉吟便道:“此木只青木宗独占,剧毒,青木宗多以此为引,炼制法丹,很少流出,不过,也不算罕见,故意天然能弄到。”
王懿面露羞色,讪讪道:“我真没那么多灵晶,还是……”
胡涂身子往侧边一偏,林默立马警悟,闪身换了张石凳。他们太熟谙了,小瘦子踹人前,必做这个行动。
梁珮儿嗫嚅着没美意义开口,眼睛望向胡涂。
长春子嗯了一声,道:“顾鸣心高气傲,出身修真世家,看不太起别人不假,境地倒是货真价实的。”
梁珮儿顿时瞪了他一眼。
除非大道将尽,故意传承,不然哪怕亲传嫡传也一定能得其精华,这也是很多修行者传人中,关门弟子常常比其别人更强的启事。
林默道:“谈不上抵触,初度会面,他看不惯我罢了。”
幸亏不去药楼也能买来想要药材,他另有周满昆可使唤。
长春子。
王懿后知后觉,恍然道:“你的意义是,晋升了高阶丹师,就能做造化丹?”
他伸脱手,以食指尖沾了些酒水,顺手在石桌上画出三横三纵交叉线条。
林默暗自腹诽,从袖子里摸出一卷树皮纸卷,放在桌面上,说道:“这些是需求的药材,弄到了让周执事送来便是,无需长春师兄来回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