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模样的孩子伶仃酣醉,躺在柳树下,看着身边的墓碑,自言自语。
这是天命?他一起进山,得了半步剑仙王之涣的断剑,和他的绝学,然后就遇见了山鬼,又得了她的传承,以命为代价的传承。
“我想你了。”
“好。”白泽晓得,这短短三百步,她走不到了。
今后,人间少了一只叫瑶的山鬼。
白泽内心难过,说到底,这是他除了谢玄,第二个遇见的,对他这么好的人。
她吃力地坐了起来,轻笑一声,向白泽伸出素手,问他:“能扶我起来吗?我想再看看这里的风景。”
这是谁都没法窜改的天命,心死则人死。
“瑶,后山的猢狲,我帮你看了。那帮猴子,个个都成了精,它们闻到我身上有你的味道,就直接把猴儿酒拿了一坛给我。”
……
她还年青,可心已经老了。
辛夷车兮结桂旗。”
“《山鬼谣》,我晓得。”白泽点头。
“你放心吧,剑一和剑九,我会让它们在九州江湖,重新抖擞光彩的。也会找一个和你一样仁慈和顺的人,将这两招,传授出去。”
门路艰巨险要,是你姗姗来迟的启事吗?
日出东方,紫气鸿蒙。白泽坐了一夜,暖和的阳光打在山鬼昙花将谢的侧脸上,唯美如此。
曲声哀婉凄绝,如泣如诉。
白泽不忍打搅她的沉眠,可山鬼长长的睫毛微微动了一下,渐渐展开怠倦的眼眸,侧脸,瞥见白泽正看着她,勉强一笑,说:“早啊,小白泽。”
间隔后山,另有三百步的间隔。前面不远,有一棵百年的柳树,柳条如瀑,状如大伞。
“山鬼姐姐,你是最好的。”白泽朴拙地说道,“如果将来,我也有徒儿如你这般,我必视若珍宝。”
白泽折木立碑,亲手刻下“好友瑶之墓”五个字,寂然坐到柳树下。
“嘿,地灵根呢,我也在你房间里找到了,不消担忧我没找到这玩意。”
“好。”白泽点头,彻夜守在山鬼身边。
白泽感受肩膀有些潮湿,他不敢转头,他晓得山鬼在哭,在无声地哭。
“你晓得吗,实在我获得无锋的阿谁知名洞窟,离横山并不远。”白泽说,“实在,我想,他最后是想返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