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七国,大周居燕国北,阴山为樊篱,豆割版图。不管是北方大周,还是东北卫国,都是马队无双。
六人六马。人,都披着大氅,抢先一个一身玄黄,余下五个一身铁黑。马,绝非燕国马政产下的种田马,而是来自阴山以北的大宛马,身高近丈,马蹄嵌上燕国最好的马蹄铁,碗口大小,能一脚碎青石。
“我睡不着,过来找你说会话。”慕轻灵说。
烛火摇摆,照得两人仿佛鲜衣怒马,初入江湖的少侠侠女。可惜两人的枣红马并非怒马,穿着也因低调行事,在买马的大叔家换上了浅显的粗布宽衣。
打更人瞪大双眼,心说怪了,彻夜来客,真是一波接着一波,这都是第三波了,不管最开端的大叔少女组合,还是第二波少侠侠女组合,还是眼下这……
黑袍人站起来了三个,近丈高的大宛马没有一匹站起来,全数倒在血泊当中。
慕轻灵转头一看,退路也被封死。斗笠老夫孤身一人,剑未出鞘,高坐顿时,可他给慕轻灵的压力,却稳压劈面十三骑一头。
“呸!”慕轻灵嫌弃地瞅着他,“你一个小屁孩,当我弟弟还差未几,还孤男寡女呢?”
白泽那么一说,慕轻灵确切感觉天冷。特别是纵马疾走三十里路,秋风萧瑟,更是寒气逼人,现在体寒仍未褪尽。
“各国相争,血流漂橹。”慕轻灵倒是皱眉,说:“打打杀杀,刻苦的,还是本身。”
有马惊蹄如雷,自北方而来。
白泽把本身从被窝里拽了出来,叹了口气:“我说郡主大人,大半夜不睡觉,我们又是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不太好吧?”
“哈哈,”白泽长笑,柳营已在面前,“如果你我皆是君王,你必是行仁道,得全百姓气之君王!而我,刚好相反,行的是霸道,气吞江山,却与民气相悖。”
白泽睡得正香,俄然被拍门声惊醒,问了一句:“谁?”抓起家边的黄山,暗自防备。
燕国南域,河阳城北。
剑拔弩张。
刀罡如暴风过境,穿门而出,却不损门扉,顺着第二层楼梯奔涌下一楼,领头黄袍只觉杀气兜头而来,纵身一跃,长剑只来得及出鞘,胯下烈马已经被那迅猛刀罡撕成碎片。
“黄邪剑,自寻死路。”燕国至公赵盾冷哼一声,无极刀出鞘一寸,刀罡如盾,轰然与邪剑匹练剑气相撞,堆栈第二层顿时被纵横四方之气摧毁一半。
与此同时,六骑横冲直撞,领头的黄袍纵马踏破堆栈大门,闯了出来。
“半夜半夜,谨慎火烛!”打更人打更,提着灯笼,哈欠连天。
酒足饭饱,两人各自宽衣洗漱,倒头就睡。可慕轻灵苦衷重重,总担忧此次南域世家来者不善,惊骇爹爹出事,翻来覆去睡不着,终究一根粗布绑了头发,抓起床头的翠烟,去敲白泽的房门。
“不是刺客?”慕轻灵问。
“前面有个小镇,不远。”白泽纵马驰骋,慕轻灵紧跟其侧,“传闻是当年燕昭王出城与齐成王部下大将田单对峙时所安营地,因营地辕门有一老柳,故名柳营,其名持续至今。”
“得嘞,客长内里请!”小二一模银子的分量,顿时起床气也没了,笑得那叫一个光辉,擦桌电灯,忙去厨房筹办酒菜。
“齐国步战无双,燕国马队平原冲锋,两边对峙不下,连战三日,死伤五万余,各自退兵。”白泽说,“遐想国战当年,军潮如海,万马奔腾,甲戈纵横。七国策士策划天下,名将辈出,剑竞江湖,如果能亲眼所见,此生也无憾了!”
打更人发觉到了纵横的杀意。
“田单,七十年前国战四大战神之一的田单?”两人星夜兼程,此时已经是人困马乏,慕轻灵只想进了柳营清算歇息,“那一战成果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