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儿,俺们淮上的将门,全都是兼营贸易的,首要的买卖就是淮米、海盐和南北货。此中淮米是底子,淮上人少地多,将门之家谁不是坐拥数千数万亩的良田?种出的米粮都要运去临安发卖。这买卖平常的贩子是不能做的,因为自两淮到浙江的运河上税卡无数,如果都要照章征税,卖米所得还不敷交税呢!比及了临安另有一个和买。以是,能够千里贩粮的也就是俺们淮大将门了。你现在是殿前轰隆水军都统制,有这等身份,运河沿途的税卡自不敢刁难,米粮的买卖是能够做的。
海盐的买卖就有些烫手了,盐课夙来干系国用,朝廷盯得很紧。贩米去临安能够降落浙江的米价,使小民糊口轻易一些,逃些税款朝廷也就睁一眼闭一眼了。但是私盐倒是分歧的,哪怕是两淮将门也不能沾太多。
以是这每年百万贯的开消,只能本身动脑筋想体例!但是本身又能有甚么体例呢?要不……还是问问俏娘亲吧。
但是另一方面,发不出充足军饷的南宋朝廷对军队的节制力也在较着降落当中。川北防地的崩溃,成都平原的沦亡,与其说是蒙古军队的强大守势形成的,还不如说是南宋朝廷对军队落空节制的前兆!这一点,身为权御前轰隆水军都统制的陈德兴,也是有切身感受的。轰隆水军高低各级的主官——都统制、统领、正将、部将和队将,都是砲军出身的陈系人马,核心更是琼花楼兄弟。固然朝廷必定会派些武官下来担负副职,不过轰隆水军的大权必定是被本身紧紧节制了。
“2000艘海船,年入数百万……”陈德兴的神采俄然庞大起来,清一阵白一阵的不晓得再想些甚么,过了半晌,才闻声他喃喃自语隧道:“南洋海上的霸主,本来就在泉州啊!娘亲,我已经晓得该到那边去谋这百万贯铜钱了!”
不过,想要耐久紧紧掌控军队,光是靠南宋朝廷财力的减弱还是不敷的。对于中国汗青,特别是清末民国那段乱世风云还算体味的陈德兴非常清楚,只要养得起军队的军阀,才有能够紧紧节制住麾下的军队,如果有了更强大的财力乃至能够将别人的军队拉拢过来……
而南北货则是两淮将门真正发横财的处所。固然大宋和北虏打生打死一百几十年,但是北地向来没有短过江南的丝绸、瓷器,江南也没有少过北地的外相、药材。只是江南的铁器、硫磺、焰硝不能输往北地,北地的良马不能卖到南边。而这南北货的买卖,在大宋这里,起码有八成是两淮将门的。俺们陈家的本草堂畴昔就沾了点边儿,不过现在凭着二哥儿的身份,天然能够做大了……”
但是陈德兴现在已经很较着的感到,南宋朝廷的财力,正在靠近崩溃!发下来的军饷、官俸,俱是敏捷贬值的纸币,二十贯面值都不能当一贯铜钱利用。幸亏还能够用来缴税和采办禁榷商品(宋朝的外贸轨制,一部分外贸商品需求由官府低价买入,然后再加价倒卖给贩子),因此还能保持必然的代价。只是在纸币滥发的环境下,币值还是在不竭贬低,成为废纸也是迟早的事情。
固然本身能够在恰当的时候把步队拉走去投奔李璮,但是那位益都相公又有多少财力?能拿出一百万贯给本身养兵?想想也是不成能的。
不过和汗青上的明朝分歧,南宋朝廷还是有体例从几近被官僚节制的贸易活动中多少抽取必然的好处,用来保持国度和军队,哪怕陈德兴是个拥万夫的雄师头,也不成能完整逃过商税和和买的剥削,即便是能够躲过商税、和买,南宋朝廷手中另有最后一个搜刮财产的杀手锏——印发纸币!这也是南宋能够抵当蒙古四十多年,南明却在满清的进犯下敏捷崩溃的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