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江万里也晓得陈德兴是贾似道的爱将,此次西进涪陵还要靠他,以是也没有多说甚么,只是悄悄哼了一声,转过甚去。
“易夫,据你所知,全部四川、京湖有多少可用之兵?”
贾似道倒是不大在乎,他一笑对江万里道:“古心,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现在恰是用人之际,能将八千士卒调教成不要命、不要钱、不怕死的精锐的人,就是国度栋梁,管他用甚么体例呢?反正就是八千人,比及川蜀大定了,官家自有一场繁华给他。这御前轰隆水军……天然也是官家的!”
贾似道微微的皱起眉毛,看着梁崇儒,沉默半晌,才道:“梁易夫,你说的但是真的?大宋另有如许的兵?”
梁崇儒笑着点头,道:“下官绝无半句虚言,据下官所知,轰隆水军同大宋其他诸军是不一样的!”
贾似道嗤的一笑,摇点头道:“不过就是发石、天雷罢了,如何能当十万?”
长江之上,一艘大的能够跑马的楼船,正由数十对翼轮动员着缓缓西行。楼船四周前后,另有车船、飞虎、铁头、铁鹞、车头、四车等各色战船不计其数,舳舻相衔,前后四五十里。旗号夺目,金鼓鞺鞳,破巨浪而行,浩浩大荡。
梁崇儒道:“据下官所知,轰隆水军的士卒不是三头六臂,但是他们一不要钱,二不要命,三不怕苦!”
贾似道捋着髯毛,思考半晌,看了看江万里,“古心兄觉得如何?”
梁崇儒仿佛是得了鼓励,冲贾似道拱了拱手道:“相公,下官建议此次西援四川用兵当少而精,可从京湖诸军当中遴选数万百战之军,共同以轰隆水军八千,再加上四川方面所募集之死士,东西对进,奇袭涪陵,当可一战而捷。”
梁崇儒却语气森然:“下官能够照顾相公手书间道赶赴重庆,同四川诸将约按光阴,共破北虏于川江之上!”
贾似道亲率的西援宋军主力,正在沿江开进当中。这艘楼船便是奸臣的座船,船上的官舱非常富丽,这类富丽不是表现在大要上的,既没有到处铺垫绫罗绸缎,也没有效华丽的波斯地毯铺满地板,或者用金乌黑玉作为器皿,而是表现在纤细之处。原木清漆,白铜镶角,文雅的松竹纹理,每一个卯榫接口都周到无隙。几张吴道子和米芾的书画就吊挂在舱壁之上,一张黄花梨的博古架上摆了几件外型古朴的瓷器,都用丝带谨慎翼翼的牢固在博古架上面,明显不是凡品。
贾似道没有穿官服,一身宽松的文士打扮,就坐在几案以后,正把玩着一只尺许大小的罐子,镂刻邃密,通体莹白,乃是用最上等的象牙雕镂而成蛐蛐罐儿。重视力仿佛都在这象牙蛐蛐罐上,但是一开口却还是军务上面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