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承信的功绩可大了,没准能够一下子升到武功郎,当个都统制也够资格了。”
“还是承信爱兵如子。”
这老军汉咳了两声,吐出口血,微微苦笑,“到了这境地还能有甚要求?承信,如果您真的要问,俺就想要副棺材,要个坟头……能行不?”
“吾养之!”陈德兴一把撕下本身战袍的一角,伸出一根手指蘸了血,先在上面写下了刘中的名字和要求,又记下了这位于大的家庭住址和要求,然后又走向了下一名病笃的伤员……直到将每一名伤员的要求、姓名和住址都一一记下,最后才将写满了血字的布片谨慎翼翼地收好。
“……如果有承信当都统,俺们这些赤佬军汉可就有好日子过了,起码承信心内里装着俺们,不会剥削俺们的军饷军粮,不会喝俺们的兵血!”
想到这里,陈德兴淡淡的讽刺一笑,右手撑了下空中,一下立了起来,目光一扫摆布,“功绩的事情稍后再说,先去看看受伤的弟兄们。如果没有这些弟兄,靠俺们几小我可打不出这等败仗来的。重伤的兄弟要尽快医治,切莫让重伤变成重伤,重伤的兄弟要尽能够医治,再把他们的姓名、籍贯都记录下来,以备不时。至于战殁的弟兄,俺们必然要帮着他们多争些抚恤……”
陈德兴那里不晓得这些人的设法,当下就哈哈一笑道:“功绩大一些有甚好怕?要怕的不是功绩大,而是枢密相公不晓得俺们建功。不过俺你们跟着俺不消操这份心,枢密相公跟前的廖参议是家尊至好。并且家尊还是临安太学博士,进士出身,堂堂从八品的文官,和枢密相公都是认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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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多亏跟着承信……要不然一条性命早就丢了,那里还敢想建功请赏的功德情?如果此后能一向跟着承信边好了。”
说到最后,卢大安的语气已经不是高兴而是担忧了。这么大的功绩,天然是大家眼热,想要独吞可不轻易啊!他在军中多年,可没少见各种争功夺利的手腕!
“行!”陈德兴点点头,又到了下一个重伤员身边。这是个半大孩子,长得很清秀,有些肥胖,真不知他是如何穿得几十斤重的甲胄?这孩子的右胸中了一枪,伤着了肺,已经奄奄一息了――这个期间的疆场救护和医疗程度天然是低的,重伤根基就是等死!能活下来那是命大到顶点了。对此,陈德兴也没有任何体例,能做的只是尽能够满足他们最后的要求。
夏贵的确是不会找陈德兴费事的,武官做到他这个层次,多立些功绩一定是福!就算功绩和岳武穆一样大,就真的是功德么?
“承信……俺叫刘中,家里没有人了,都叫鞑子害了!”老军汉只是微微一笑,目光中却暴露轻松和镇静,“俺杀了一个鞑子,用长枪刺死的……值了!真的值了……”
高大拥戴一声,就在前面带路,将一行人领到了临时安设重伤员的处所。实在就是护城河边一片空位,伤员们便躺在地上,无医无药,只要几个军士看管,惨叫之声此起彼伏,让人听着就倍加伤感。
只是那样又如何?本身有两世人生所学的本领、经历和经历,以及远远超出这个期间的目光,还用得着看这些没大用的两淮武将们的神采么?归正这个期间真正把握大权的也不是这些武人……
这位……是在拉拢军心啊!
而本身一个从九品的承信郎差遣千余溃卒,背水一战,竟然就斩了四百多颗鞑子头颅还外加二百多蒙古汉军……这让军中诸将们的脸面往那里放?并且,本日的功绩仅仅是个开端罢了,本身若想要挽狂澜,扶天倾,难免得用一个又一个的功绩把本身的职位堆上去,而本身做得越好,便显得两淮的一干武将无用,恐怕今后在两淮军中,本身不会是个很招人喜好的角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