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羽士点头,“倒也是啊……这兵法既然是从西域传来,那北虏迟早也会获得,如果吾大宋不抢先用了这些体例,让北虏占了先机,只怕连最后一点特长绝活也要败给人家了。只是这兵法上如何另有恁般多的番字?写的都是甚么?要不要找个番人译一下?”
陈德兴的那些义兄弟天然都是没有文明的,顶多就识得一筐大字,能写本身的名字。不过他们如果然的有些学问,就不屑于参军从戎了!不但从戎的大多没有文明,就连担负队将、部将,乃至是更初级的正将、统领,也多是些粗鄙之辈。教这些人学点数学当然不是那么轻易的,但是不轻易的事情不即是不去尽力。
室内一片沉默,半晌才是郭芙儿突破了沉寂,“二哥儿,正通和我行都是临安武学的门生,又是大官人的弟子,还是你的朋友,还是大官人保举来的。归正现在机宜、干办的调派也不值钱,你的砲军内里又没有几个信得过的士人,就安排一下吧。怎能让他们和一帮子粗鄙武夫一块儿读书呢?”
黄智深合上这本还披发着墨香的兵法,只是久久不语。这部兵法上所报告的帆海知识和水战战术,包含以星相定位、可逆流利用的三角帆、多层桨座布局、扭力发石机、铸铁撞角另有效烧红的铁球充当放火弹等等,都是他这位熟读各种兵法的武门生闻所未闻的。
陈德兴淡淡道:“这部兵法是某家按照一本从番商手中得来的西域兵法译本清算后写出来的,想来是窥得了西域海战之法的精华。”
“用吾大宋的算学不可么?”任羽士当然是通算学的,要不然如何给人算卦啊?并且他们神霄派除了算卦、看风水还会造炊火,算得上是这个期间的化学家了。
“正通,你感觉这部西域兵法值得一读么?”
黄智深和任宜江两人这才开朗大笑起来,明显是把兼差当本钱职了。陈德兴却板上面看,看着两位昔日老友,“正通,我行,你们记好了……教谕才是本职!你们将来能飞黄腾达到甚么境地,都在教谕一职上了。”
陈德兴端起已经凉了的茶汤,抿一口润润嗓子,接着又道:“吾的砲军不比平常步军马队,只要技艺精熟、规律严明就能百战百胜,砲军是离不开学问的。是以,吾筹办在砲军当中设立随营武校,教军将习字、算学、兵法等诸学问。正通,我行,你二人若不嫌这随营武校庙小,两个月后便可先任教谕。”
“那是大食数字,是番人的算学字符,不难懂的,吾这些日子就在教砲军诸将学这个,你们也跟着一块儿学吧。”陈德兴加强了一下语气,“这部《水兵学》上有甚多处所要用到番人算学,不学一点可没有体例兵戈。”
一旁的任羽士任宜江却深皱着眉头,看来一向在苦苦思考,“庆之,这本兵法上的体例,都靠得住么?该不会是那些番人假造了来蒙铜钱的吧?这些番商最是奸刁了。”
郭芙儿瞧见这个皆大欢乐的局面,嘻嘻一笑,插话道:“二哥儿,闲事谈好了,不如且去琼花楼吃酒吧,正通、我行他们远道而来替大官人送信,该好好替他们洗尘才是。”
遵循后代的话说,这是标准分歧的题目。
陈德兴站起家,摆摆手道:“洗尘吃酒还是到早晨吧,现在吾要去上课了……正通、我行,你们也来听听吧,本日便是你们听我讲的第一堂课。”
“正通,我行……你们感觉如答应以吗?”
“有事理……”任羽士点点头,俄然问道,“兵戈还得学算学,这事儿真是新奇,庆之,你的那些义弟们如何?都学得会么?”
“那也得先学会番人的算学,要不然如何将之化为吾大宋的算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