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德兴一笑,看着两人又道:“教谕是二位的本职,别的还各有一个干办公事的兼职。正通,你家是贩子,你该会管钱管账吧?不如就管砲军的赋税。羽士,吾晓得你会玩火药,恰好砲军又有个火药作,就归你来管吧。”
黄智深合上这本还披发着墨香的兵法,只是久久不语。这部兵法上所报告的帆海知识和水战战术,包含以星相定位、可逆流利用的三角帆、多层桨座布局、扭力发石机、铸铁撞角另有效烧红的铁球充当放火弹等等,都是他这位熟读各种兵法的武门生闻所未闻的。
陈德兴一脸笑容,端坐在厅堂当中,只是打量着远道而来的两位老友。桌子上面放着的茶汤,早就没有了热气儿。
陈德兴只是点头,“靠得住靠不住,要试了才晓得。现在扭力发石机已经做出来了,也试过了,是可用的。至于多层桨舰和冲角撞击,一样也要试过后才晓得好不好用。”他目光炯炯地看着任羽士,唤着阿谁“大名鼎鼎”的号,“我行,如果这本兵法上所说的东西都是可行的,我等兄弟还怕没有晋升之资吗?”
“那是大食数字,是番人的算学字符,不难懂的,吾这些日子就在教砲军诸将学这个,你们也跟着一块儿学吧。”陈德兴加强了一下语气,“这部《水兵学》上有甚多处所要用到番人算学,不学一点可没有体例兵戈。”
“正通,你感觉这部西域兵法值得一读么?”
黄智深抬开端谛视着陈德兴,仿佛对于这位昔日老友的窜改感到有些吃惊,“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庆之,这句话用在你身上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陈德兴一笑,“才方才教了几日,能识得一些大食数字的已经有七八人了。”
郭芙儿瞧见这个皆大欢乐的局面,嘻嘻一笑,插话道:“二哥儿,闲事谈好了,不如且去琼花楼吃酒吧,正通、我行他们远道而来替大官人送信,该好好替他们洗尘才是。”
“那也得先学会番人的算学,要不然如何将之化为吾大宋的算学?”
“正通,我行……你们感觉如答应以吗?”
中华算学当然是广博高深,但是陈德兴却不如何懂——宿世没有学过,当代一样没有这么学——更不消说将后代所学的西方数学化为中华算学了,并且陈德兴对当元朝大数学家是没有兴趣的,不过面前这位任我行有志当一名大数学家,他也是举双手同意的。
黄智深和任宜江两人这才开朗大笑起来,明显是把兼差当本钱职了。陈德兴却板上面看,看着两位昔日老友,“正通,我行,你们记好了……教谕才是本职!你们将来能飞黄腾达到甚么境地,都在教谕一职上了。”
“有事理……”任羽士点点头,俄然问道,“兵戈还得学算学,这事儿真是新奇,庆之,你的那些义弟们如何?都学得会么?”
室内一片沉默,半晌才是郭芙儿突破了沉寂,“二哥儿,正通和我行都是临安武学的门生,又是大官人的弟子,还是你的朋友,还是大官人保举来的。归正现在机宜、干办的调派也不值钱,你的砲军内里又没有几个信得过的士人,就安排一下吧。怎能让他们和一帮子粗鄙武夫一块儿读书呢?”
遵循后代的话说,这是标准分歧的题目。
任宜江一拍桌子,“行啊,我就当教谕了。归正我这身子骨也不健壮,上阵兵戈是不可的。”
一旁的任羽士任宜江却深皱着眉头,看来一向在苦苦思考,“庆之,这本兵法上的体例,都靠得住么?该不会是那些番人假造了来蒙铜钱的吧?这些番商最是奸刁了。”
陈德兴的那些义兄弟天然都是没有文明的,顶多就识得一筐大字,能写本身的名字。不过他们如果然的有些学问,就不屑于参军从戎了!不但从戎的大多没有文明,就连担负队将、部将,乃至是更初级的正将、统领,也多是些粗鄙之辈。教这些人学点数学当然不是那么轻易的,但是不轻易的事情不即是不去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