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筹办取出碎银的莫仲卿突然一听,倒吸一口冷气,却与一旁的白素衣一同惊道:“五百两?”
这老板的口音听来虽有些别扭,但说的话倒也入耳,莫仲卿心下不由一阵舒坦,随口道:“那这镯子多少钱?我买了。”末端想也没想便扭头对着白素衣道:“来,我给你戴上。”
白素衣接过玉镯拿在手上把玩半晌,既没有说要也未曾说不要,只是现在已是笑靥微露,莫仲卿见着心下这才一松,就听一旁卖饰品的老板竖起大拇指,又卖力地赞道:“公子好眼力儿!真是万花丛中擢真品儿。这玉镯叫做冰璃镯儿,现在是中午你看它是蓝玉色儿,而到了晚间却又是青红色儿,亦且这镯子迟早佩带亦有清心养颜之结果儿。”
末端,未免难堪还不忘小声地加上一句:“不准不要。”
白素衣顺势望去,悄悄应了一声跟在了背面。
怎奈人生地不熟,加上街上行人浩繁,大大停滞了两人追击的脚步,而那小贼倒是穿堂过巷,对周遭极其熟知,追得一阵,便在一处拐角落空了其踪迹,二人一急在世人一顿惊诧的眼神中纷繁发挥轻功纵上屋顶,顿足远眺,却见此处四通八达狭长非常,而街面却又被屋侧雨檐遮挡,这一上来也就更加瞧不清了,白素衣急得花容失容,一旁莫仲卿只得沉声安抚道:“素衣莫急,给我点时候来卜算方位!”
这类唯恐天下稳定的论调固然被朝廷很快掐灭在了抽芽阶段,但是众口铄金,靠水用饭的船家自是诚惶诚恐纷繁止渡上香,大办各种祭奠,本来筹算渡船而下的两人也只得顾了辆马车改走旱道了。
身边正愁找不到话题的莫仲卿看着白素衣一眨不眨地盯着花灯,当下快道:“书上说东都洛阳灯会乃中原一绝,此次赶路就算了,来岁八月十五与我一道去看看可好?”
白素衣见着面色急变,道了一句:“经卷!”,拔腿便追。
待得二人穿街过巷,转出铃声传来的拐角,撞入视线的鲜明是垂在檐脊下一双嫩藕般的细足。
此时、莫仲卿方欲行动突听西南边传来一声短促的惊呼、紧接着一阵银铃叮当串响,响声似是勾魂夺魄慑民气神,莫仲卿暗运道门清心诀,一拍怔神不定的白素衣,凝神道:“这铃声有古怪、我们去看看。”
固然朝廷已下派官员赈灾,环境也尚在可控范围以内,但是讹传倒是纷繁四起。有人说定是哪家行船不按端方办事触怒了水中的龙王,也有人说是山中妖物兴风作浪,更有甚者说这是天显乱象国将不国。
莫仲卿不置可否地摸了摸鼻子,一副心机全在白素衣身上,见她看着摊位上光彩夺目的饰品,脸上还是古井无波,左思右想下俄然灵机一动,干脆不管不顾地抓起一只通体莹润,微微泛蓝的玉镯,缓慢递向白素衣身前,宽裕道:“喏,送给你。”
他俩如此焦急全因祁彦之临行前的叮咛,即醉的伤势宜早不宜迟,这朱果与药方最好能尽快交至卓坊主的手中,故此二人沿途不进大城不入官道,一起笔挺东行。
莫少英虽是面无神采,但一颗心早已经是七上八下,患得患失,若不是瞧着白素衣还在身近,恐怕就要急着求神问卜了,只不过这男女情事乃是天底下一等一的困难,就连神仙也是要退避三舍,敬而远之的。
这甫一说完,莫仲卿突生悔意,暗恼本身不事前去想想在这八月十五如此首要的节日里,男女夜晚相会定然别有深意。本身与白素衣并不算多么熟谙,乃至不知她有没有这层意义,如此冒昧相邀是否会吓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