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执的神情垂垂规复如常,他蹲下身子,重新将火盆扶好,然后又将那些未曾烧完的老柴一根一根的捡起,放在火盆以内。
管得宽摇了点头:“你叫我师兄,我便再叫你一句陈师弟,多年的旧事,你为何不肯放下?陆师叔心心念念的想着你归去,大师也都......”
偌大的宅院,只要后厅还闪着些许的光芒,其他各处,都堕入一片暗中当中。
这两个男人就如许自顾自的行事着,谁也不先说话。
他薄弱的身影同那垂垂涌来的暗中缓缓的融为一体。
“锐金,离木,罡炎,朗坤他们都还好么?”
管得宽点点头:“那少年,唤作林逸之。他便是你望忧峰师尊陆无羁所收的小门徒你素未会面的师弟......”
苏执冲她轻柔一笑:“无妨事的......”
屋中又是一片死寂。
面前,是一处红灯深宅。黑漆大门旁挑着两盏红色灯笼,晕红的光芒在雨幕当中显得有些恍恍忽惚。那灯笼也被夜风吹得摆布闲逛,不时收回哒哒的声响。
不知为何,多年以后,林逸之拜入望忧一门,金木水火土,却独独少了水。
管得宽又道:“我不管运营些甚么,现在你小师弟身陷险地,你如何结束......”
然后低下头去,悄悄的啄了一口杯中的茶水。便不再说话。
师出同门,望忧峰三弟子。
“宁师兄这张嘴,倒是天下甘旨的东西都逃不了的,你这话倒是有些造作了。”苏执边咳边说。
这两个男人还是是这番姿式,连眼皮都未曾抬起一下,仿佛未曾发觉。
然后狠恶的咳嗽起来。
不等苏执说话,管得宽又道:“罢罢罢,你不说我也不问,但是你可晓得,你千算万算,却算漏了一小我......”
管得宽悄悄的闭上眼,缓缓道:“都好......你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是不是?我就不明白了,你放不下他们,为何不归去?若海军弟......”
苏执的眼神如同死水,望着面前飘零的炭灰喃喃道:“我现在已然如这炭灰,离了那火,不过是一堆废料罢了......”
苏执并未起家,就那般坐在火盆边,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