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辰忙不迭点头,“西北风凉快。”
“那是甚么?”
季平与段宏面面相觑,不知所谓。
顾辰飞起来,“豪杰,我带你去。”
段宏望着门外来往繁忙的锦衣卫,低声道:“无妨,都是分内事。”
“哎哎,臭嘴鱼。”
不到半个时候,马车就已到达大理寺。顾云山领大理寺卿一职后多数住在四周宅院,鲜少回顾家。现在一队人马押送余政一家人入狱,而顾云山一帮人径直回了宅内。
余夫人感喟道:“到底还是没能赶得及将你嫁到孙家,那位大理寺卿是个短长人物,若将你领了去,你便去,好过跟着我们阖家受难。”
萧逸俄然间失声,咿咿呀呀说不出话。顾云山揣动手,在伞下勾唇嘲笑,月浓扒开此二人,迎着昌大的雨一言不发地向院内走去。唯有顾辰晃着脑袋感慨,“比我还帅呢……”
没等月浓开口,顾辰便道:“我姓顾,单名一个辰字,日月星斗的辰。”至于他是何来头与顾云山有何干系,倒是不肯说了。
顾辰皱着眉头想了想,“不是,不是奸人。”
月浓不平,“圣上便没有行差踏错的一日吗?”
季平旋即大笑,“云山兄高见。”
一句话道明本相,任谁都无言可对。
开罪的人都成了牲口,三五成群被从速栅栏里圈禁。一眨眼红喜变白丧,孙家前来迎亲的步队还在巷口,却再也进不来余家大门。可爱的是吸人血吃人肉的“强盗”占了余家正堂,在忠孝仁义牌匾之下大声谈笑。顾云山打了个呵欠,浑身就像没骨头似的垮下来,“喝了一肚子西北风,谁还欢畅得起来?”
“记取你父亲交代你的话,罪臣以后,能苟活于世已是光荣,不求其他。再而,女儿家还是和顺些好,今后有了相公,别动不动打他……”
一桌菜,满屋香。糖醋小排骨只取肋骨,每一段半指长,光彩光鲜,红润油亮。
“是啊,七爷说的,他吃肉,我喝西北风。”
“真他娘的好吃啊……”
段宏俄然道:“下个月就是炸山开矿的时候,矿下死人的案子又得递上来。”
月浓咬着下唇,满腹委曲无处诉,到最后只剩眼泪盈盈。
月浓无言可对,到头来还是忧心父亲,“娘,这究竟如何一回事,常日里如何半句话也不听人提及?”
“七爷是……七爷就是七爷。”这就是个静不下来的熊孩子,一会拉一拉她衣摆流苏,一会又去揣摩她绣鞋上的珍珠,恨不能抠下一颗来打弹子玩。
马车滚滚向前,月浓被他看得面红,“你……常日里扒车顶做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