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九本年满九岁,村庄里别人家小孩都是十岁才算过个生日,而九九倒是明天满九岁,算过生日。这让已经愁闷了好久的九九有些欣喜,问自家娘,娘只是笑笑也未几说。
“不是公子你叫九九来的么……”九九留了个心眼,书塾先生说,这些外头的大哥哥,见了一个个都得叫人“公子”,那长相更是神武不凡,现在一想,先生还真没哄人。
秦方靠桌子坐下,放下书箧拿出那把问长生,放在手顶用手指轻弹。
“这是天然有,不过……哎呀,不管了,总之公子跟我来就行!”九九拉起缓缓背上书箧的秦方拔腿就跑。
一声呼喊传来,正炒着菜的女人终究松了口气。
“啊,阿谁,我娘说过,咱家穷,但是素菜还是能炒出几个的!”身穿有些发白布衣的小男孩神采红了红。
九九被秦方一语惊醒,看了一眼那归鞘的“问长生”,眼中尽是欢乐。想的却不是甚么要浪迹天涯的风骚事,只是暗道一声我也有了剑,还是一把绝世宝剑,这下看那些家伙还敢不敢欺负我李重阳!
秦方有些肉疼地把剑匣还给还没回过神的九九,“喏,它可说了啊,非得要跟着你不成。”
本来筹算放下银子一走了之的秦方硬是被小家伙留了下来讲要陪他过生日,实在拗不过这娃娃,秦方也就留了下来不过却把银子塞进了貌美的小孀妇手里,说身上没带多少,别嫌弃,这些当作礼金。
穿戴还算整齐的布衣,脚上踏着娘赶夜做出来的新鞋子,九九与那些嬉笑打闹的同龄孩子擦肩而过,走在一步便是迸溅出一尺黄灰的乡间巷子上。
——后代,武当掌教手记。
秦方刚要说一声不打紧,这时却不由心神大震!
秦方暗叹一声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就此以后,就再没有小孩子跟本身玩了,哪怕是一些大人见了,都得跟躲着瘟神似的躲着本身,在被后骂几声“扫把星”。
“你这孩子也忒没戒心了点,我要你过来你就过来啊?!”秦方瞪了一眼这有些木讷的小孩。小孩生得白净,眼睛炯炯有神,就是脸上神采有些傻了点。
“真标致!”九九忍不住用手摸了一下,秦方刚要禁止,眼中却划过一道讶异。
秦方见这娃娃固执,也就没有急,岔开了话题:“你见过这类宝剑?”
女人的天塌了。
白日里,秦方试着拉了一把那剑匣当中的问长生,死活拉不出来,仿佛在这灰扑剑匣待着要比那充满玄机奇巧的构造书箧还要来得舒畅些,秦方也就悻悻作罢。这也并不是秦方吝啬,只不过有些舍不得。
秦方真想跑到戴笙跟前指着他鼻子骂:你还戴国公?!说好的承平乱世呢!
至于扫把上的星星,九九天然是不管的。
“剑……剑被我弄丢了……”九九脸上如火烧普通,刺辣辣的。
“嫂子,你别想多了,我只不过是来借口饭吃,吃完就走。”秦方说完看了一眼面前女子,得嘞,这凄楚动听的不幸相,还真就是应了那四个字:我见犹怜。
“娘!我返来了!”
“儒释道三教,现在玄门可浮头了。”秦方自言自语了一句,接过落下的一只灰头灰脑生碧眼的小鸟腿上信,粗粗一看,又在书箧当中研墨,在背面硬毫下笔提笔,便鲜明写的是之前自言自语的那句话。
“剑归鞘。”秦方口中念叨着,眼神有些板滞,一榜样滞的,另有方才坐在一旁偷偷摸着“问长生”的九九。
女人见秦方点了点头,心头肝火这才稍稍停歇下来。
“公子?这是剑么?”九九见此景,好似飞到桌前,趴在被摩挲得锃亮锃亮的桌子上问道。
还是可儿的女人看着秦方,杜口不语却眼中尽是凄楚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