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留留闻得身后异响,立时吁马,转头往五鹿浑跟前行了两步。
胥留留听到此处,不由得长纳口气,独自低眉,掩口暗笑。
五鹿浑抿了抿唇,摆手重道:“思及这处,怕是便要再来考虑考虑郡主旁言。”五鹿浑眉头一低,缓声笑道:“其尚且说,钜燕老国主并未染疫,为保龙体,不得不暗离王庭,暂避别苑。”
楚锦唇角一抬,闻声反是笑了,“老子这易容之术,虽不勇于大师面前班门弄斧,但是小施一手,倒也能将些个虾兵蟹将唬弄畴昔。”
五鹿浑见状,亦是拥戴巧笑,轻咳一声,悠悠叹道:“看来胥女人跟鄙人,所想所料,如出一辙。想来楚兄他……”
胥留留见状,倒也不再多言,同五鹿浑前后下得马来,并肩徐行向前。
五鹿浑哼笑两回,阖目再道:“依楚兄之言,三彩山匪明面上阵容不及八音山众,作歹不及八音山多;公开里其倒是比八音山匪更好使唤,于一众衙官更有裨益。你且细想,如此这般,其怎会一夕便为官军所剿,眨眉之间全军淹没?且那次剿匪,乃天子直令,层层下派,措手难防,连处所官员事前亦未有分毫晓得!”
“真正腹心,岂可轻损于这般事体?”一言方落,五鹿浑忙不迭抬了另一掌,虚掩口唇,待个半刻,方将笑意抑压下去。
不待楚锦言罢,闻人战已是快嘴急舌,脆声抢道:“其欲战豪侠末三,便是胥姐姐之父,咸朋山庄胥庄主;末二,便是楚大哥你,一笑山庄锦公子;至于最末……”
劈面楚锦倒是不查五鹿浑非常,轻咳一声,独自接道:“其来一笑山庄之前,本同老子毫不相干;其来一笑山庄以后,老子却定要保其安然。”话音方落,楚锦面庞一正,轻往胥留留处递个眼风,肩头一抖,冷声笑道:“起码,于半月以内,无人能去寻其费事便好。”
胥留留闻声,倏瞬解意,眉尾一飞,柔声应道:“故而断腿削膊以求生,鹿大哥听来更觉怪诞?”
话音未落,五鹿浑同胥留留几是同心会心,不及怪惊,换个眼风,齐齐发声,“那宣氏兄弟,莫不是去寻剑横子杜苦了?”
五鹿浑闻声,面上倒是不见五情,掌上稍一使力,待得驻马留步,这方一侧脸颊,抿唇不语。
五鹿浑眉头一攒,嘬腮半晌,同五鹿老月朔交目,立时一字一顿道:“水寒珠、同括和尚、灵和寺、三彩山、钜燕王宫……”
“至于你那第二问,”冷静一刻,楚锦方才回神,脖颈一歪,侧身一字一顿冲五鹿老言道:“那日山庄席上,听闻祝家二弟不谙拳脚,不通武功。既已如此,老子何必再跟你多费口舌、浪掷辰光?”
“早是断了逃亡天涯之念,扼了自露身份之心!”
“那……”胥留留意底一寒,支吾询道:“真若那般......只防不治,其当...如何完整毁灭宫内凶疠?”
楚锦闻言,自已解意,不间不界强作个笑,沉声应道:“老子只知,能使那般剑法之辈,绝非妄图财利、信口开河之人!”
五鹿浑淡然含笑,寂静半晌,不待胥留留反应,又再一转机锋,“胥女人不如猜上一猜,看楚兄究竟会否将八音山之密自行鼓吹出去?”
五鹿老掌上必然,眨眉数回,不自发竟是红了目眶,颊肉微颤,笑泪同时,“娘…娘亲……仍在…世上?”
“古语有云——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钜燕国主一纸圣旨,随便捡个邻近州县父母官入宫便是。只要不于圣旨内明言内幕,那些芝麻小吏见可一睹天颜,哪个不得是千恩万谢喜眉笑眼?待得事成,识时务者,便可称其为国殉难;无分寸者,便可谤其失礼殿前。归正一场疾疠下来,皇室以外,皇宫以内,知情之人,靡有孑遗——非杀不成的,天然要杀;可杀可留的,决然不留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