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四友瞧见了,扬眉朗笑,自往口内连送了两块黄雀酢,腮内一鼓,两目一阖,吧唧吧唧口唾横飞,咯吱咯吱舌牙齐动。大快朵颐之相,旁若无人,甚不斯文。

此言一落,李四友面上陡地一垮,眉梁立时堆出些块垒,抱臂膺前,定定瞧着五鹿浑更是未几理睬。

“世缘易堕,空趣难持;小老儿不过是出出入入入入出出,何尝成绩过火的江湖神话?”

“祝公子气相内莹外宣,不知身出哪家宝刹、师承哪位高僧?”

李四友一瞧,心下猜疑,顿时收掌,稍一掠身,转至五鹿浑侧旁,两手硬是快到瞧不出影象,若晕似雾普通罩在五鹿浑身前几处大穴之上。饶是五鹿浑那般反应,搂打搪封,踢弹扫挂,身法再快,终归比不过李四友入迷入化的拭月摘星。

此一时,五鹿浑浑身高低半分力量也使不出来,口内出气入气皆不顺畅,脸如烧炭,两颊红的像是请了关二爷上身普通。

“但是上回见面,恍在明天……想来其还是倾国之容坏城之貌,乌云宝髻,尤是夺目;而我此时,却变了个发绾银丝颌垂玉线的苦楚脸孔……”

“前辈的销磨楼,至今都是江湖后代魂牵梦萦思之成疾的上佳去处;前辈的拭月摘星手,更是后辈们心心念念如痴如狂的武林传奇。”

“小老儿的销磨楼,不过是些个风趣儿的闲人茶前酒后相聚之地。把赏收藏,喝茶斗酒,同好弥乐,入楼皆友;行的皆是萧洒事,念的全为欢乐诗,那里晓得一些个邪魔外道操弄了甚的好乾坤?”

李四友对此早是发觉,天然存了戏弄之心,狸奴逗鼠普通又再虚晃两招,后则一个劈面中扶手将五鹿浑前胸一按,教其就势蹲跪地下;一手抓筋,一手卸骨,后则直直锁了五鹿浑咽喉,手腕稍一下力,斯须便能取了其性命。

掂算少时,五鹿浑强挤个笑,两手各往袖内一拢,疾趋势前,边行边道:“前辈见笑。头上无毛,本为痼疾,神佛弗救,药石无追。”

“鄙人初出茅庐,也不知前辈这出入之间,可曾听过见过大欢乐宫?”

“这些个半类人的木物,甚是经得折腾。从文则豪丝哀竹,好教适齐忘味;从武则抚梁易柱,实令高枕无忧。常日价斫柴担水,提铃支更,倒也做得有板有眼可堪拜托。”李四友咽了口内驼峰,咂摸咂摸唇舌,不消半晌,反是蹙了眉头,轻声叹道:“惜得玩意儿终归玩意儿,把戏老是把戏,小老儿也少不得井臼亲操,卷着袖子摒挡些个糊口。”

“可那鸡鸣岛上……”

李四友闻声,面上戚戚之色未改,两目一空,寂然鹄立,茫茫举手理鬓,痴痴缓声策应,“小老儿好友蒙冤被祸,一半丢了行迹,一半送了性命。恶事本末,未得考求,是非不恤,曲直不治,小老儿那里还顾得上那有的没的后代之事?”

话音方落,李四友两目聚精,神光一闪,直将五鹿浑盯看得脏腑发寒,盗汗淋漓。

五鹿浑耳郭一抖,不间不界抿了抿唇,正待应上几句不痛不痒说话,却听得李四友调子一抬,话头立转。

五鹿浑见李四友这般放意肆志,心下反倒略略安稳了些,举杯朝前敬上一敬,再往唇边沾了三两滴佳酿。

“好端端的肉鞍,又作出股子膻臊之气,白白糟蹋了质料。”

“宋楼…宋楼奶奶……传有…说话……恐你……后日翻悔……”

“宋楼这流派,当真不甚畅旺。至于宋楼传话,还是当省则省吧。”李四友言罢,唇角一耷,撇着嘴的面上却又溢出笑来。只听得身前咔咔两声,指骨一响,早将五鹿浑掐得白眼直翻,软舌外送,眶下唇上,俱是乌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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