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有毁伤,并无死亡。”
闻人战目珠一旋,撇嘴轻道:“我长这么大,还未曾有甚么时候吃不下饭去。天塌下来,也不能饿了肚子。”话音方落,已是起家,轻道:“我且去看看摊上另有甚么茶点干粮,省的豪饮半缸,腹内还是空空荡荡。”
那宝象和尚也未几言,抬手号召院角另一年事稍幼的沙弥,令道:“引这位徒弟往内院一苇堂候着。”
姬沙得见祝掩,一扯缰绳,面上忧色难藏,口唇虽开,倒是未发一言,先是回身,眼风尽扫身后弟子,待毕,已然上马,放脚便朝祝掩而去。
念及此处,祝掩立时起家,不待身侧余人反应,已是疾步上前,拱手立于那人马之前丈远,朗声缓道:“徒儿,给师父存候。”
祝掩四人还是心忧,若昨夜林中埋伏真乃禅活门所设,怕是此时现身宝象寺,便如羊入虎口,正送了便宜上门。如此,几人先是再三奉告同括此行或有风险,后则又再商定,四人虽不现身,仍需暗中静观宝象寺情状,如若同括当真遇险,呼救也能有个方向。
胥留留闻听,侧目定定瞧着祝掩,半晌,方见他面现苦色,启唇应道:“奥妙这事儿,可大可小。若无瞒天过海之能,便求些可贵胡涂的运气,如果二者皆不成得,怕是日子过得提心吊胆,食难下咽,夜难安眠……如此,即便留了命在,怕也是生不如死。”
“不……不会吧?鱼悟师总归是得道高僧。我倒感觉,不管堆栈那尸首,抑或昨夜那林中埋伏,多数是有人蓄意谗谄。再说,小徒弟不过同我等偶遇,即便为宝象和尚认出,也不该是甚么要命的事儿才是。”
“谨遵国师叮咛,左大臣已然晓得此行深意。”
鱼悟长叹口气,不消多问,膺内已晓后果。
“受人所托?灵和寺那边远陋寺,能有何人值得本座看上一看?”鱼悟略显不耐,稍顿一刻,却又得了主张,轻声叮咛道:“那几人昨夜受伏之时,亦要挺身救那和尚,想来现在断不会立时舍了他不顾。你等,这便带人往寺外探看,莫要惊扰百姓,如果得见那四人,便悄悄给本座带了来!”
同括见状,连宣称谢,惜其不知,那小僧,全不顾削发人面子,扯起谎来,面不改色。此一时,那鱼悟和尚那里身在垂象皇宫,其正取座宝象寺内一处奥妙禅房,指尖轻点身侧桌面,满脸怒容。
鱼悟长叹,两手于膺前缓缓掐捻那黑檀挂珠,半晌,方沉声询道:“尤耳左大臣但是已在寺中安设下?”
同括一怔,连连摆手,“这位戒兄,斋饭便也不必了。只是,小僧确有要事,受人之托,必得亲见禅师,方算忠人之事,不负信赖。”
祝掩见状,一扫身前胥留留等人,心道:师父到此,难不成同昨夜林中一战有些干系?此时若可同师父见上一见,一来好通一通水寒动静,再来也能趁机入了宝象寺去,保同括和尚无恙。
堂下二人皆是抱拳屈身,疾步退出禅房,立时结了寺内俗家弟子,已是依令施为起来。
鱼悟闻听,眼目一阖,思忖再三,倒也感觉有理。
正于此时,禅房外打门声急,鱼悟启睑,稍一表示,堂下弟子得令,启门引了房外弟子入内。
“徒儿之过,惹师父心忧了。”
堂下弟子吞唾两回,支吾道:“其招数,倒也可辨,但是甚多甚杂,实在不知是何权势。”
姬沙也未几言,随祝掩踱步往一旁,待其将桌边三人一一举荐,这方沉声道:“胥蜜斯,若回返咸朋山庄,记得代老朽向令尊问好。”
祝掩闻声含笑,再未几言;胥留留知情见机,亦不逼问。
“依你看来,可会是祥金卫?”